第六章、璇玑老人（1/2）

蓝衫人听那青年说完，心中也很是诧异，嘴中一边吟着诗句，一边赞道。“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妙啊，妙啊！”

青年苦笑道。

“我原本只是想取笑于她。可万万没有想到，她不但出口成诗，而且只用了寥寥数笔，便将这亭外的景色呈现在眼前。说来惭愧，我首诗，实在是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想出来的，竟然还不及她片刻所思。”

蓝衫人也不由得为之动容。之后这几人又说了一些关于这陈姝的传闻，那蓝衫人，依旧口齿刻薄，惹人生厌。将那位墨愚兄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司马晞本是想从他们口中探听一下陈安的下落，却不想听到的竟然是这些有的没的。

知道这些人怕是也不知道那陈安父女的下落，再听下去也是无用。于是便吩咐刘衡去与店家结账，随即带着众人离开了酒肆。

从酒肆出来这一路上，想到当年亭中那些人自命不凡的文人雅士，竟然被一名七、八岁的孩童所戏耍，不由得也觉得好笑。而周虎更是没少调侃他们，只有刘衡从酒肆出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我想起来了。”刘衡忽然眼前一亮，接着说道：“那年长之人，似乎便是江左大儒，顾昱，顾老先生。”

经刘衡这么一提醒，司马晞也觉确是此人，不由得说道。

“如此说来，那青年人应该就是人称秦州三杰的王熹、王温叟，而那兰衫人只怕便是那位‘伶牙俐齿’的单宣了。”

司马晞随即想到，这三个人并非乱嚼舌头的俗人，难不成这个陈姝还真有些门道不成。接着便想到了那位赵太守所言，以前赵太守说是陈姝谋划的那场夜袭，司马晞只当是他的推诿之辞，此时想来，或许赵琰说的或许也有几分道理。

想到这里，司马晞将周虎唤到身旁，对他说道。

“周虎，陈氏父女定然会逃去凉州。三皇兄虽已令通往凉州的城镇、关隘严查钦犯，但我总觉得他们必然不会走这些地方。此时世坚应该也快到上庸了。你先去见赵太守，让他找画师赶制陈姝的画像传往各处。然后你再和世坚在上庸各地仔细查访，一定要将这二人找出来。告诉世坚，此二人务必要活捉。”

周虎应了一声，正想离开，司马晞忽然又将他叫了回来。

“此二人心机深沉，计谋无双。若能活捉，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决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周虎又应了一声，见司马晞再无吩咐，这才上马去找那赵太守。

与此同时，在百里之外的武陵县，由武陵向南，便离开了上庸郡的管辖。

此刻，在武陵东郊的官道上，几名行人想必走得累了，便正坐在路边树阴之下歇息。

为首一位老者，年过五旬，须发皆已斑白，身上穿着一件玄色的衣衫，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在他身旁边坐着一名秀美绝伦的少女，她约莫十五、六的样子，生得一张瓜子脸，鬓若刀载，眉如笔画，眼如桃瓣，嘴若红樱。身上一袭白衣胜雪，身段婀娜，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古人所谓鱼沉雁落，闭月羞花之美，想来也不过如此。

在这二人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名婢女与两名男仆，那婢女细挑的身材，穿着一身淡绿的衫子，样貌虽比得不那白衣少女，却也生得皓齿明眸，我见犹怜，便似乎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一般，而那两名男仆，则都是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的粗壮汉子。

老者愁云满面地对那少女说道。

“姝儿，这一路上，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是为父连累了你。”

“父侯是在怪姝儿吗？临洮城外，断粮的是姝儿，火烧联营的也是姝儿。如此说来，怕是姝儿连累了父侯。”

原来这两个人便是司马晞所要寻找之人。这老者正是被司马晞围困在临洮城中近半个月的建武亭侯陈安，而这少女则是为救父亲，施计火烧连营，令司马晞大败的陈姝。

陈安知道这是女儿在宽慰自己，便笑了笑说道。

“姝儿长大了。事到如今，也只好去凉州投奔你的姨丈。”

“姝儿早已安排妥当，想来朝廷里的那帮庸才，作梦也决想不到我们会去襄阳。”

“你安排的事情，为父放心。”

“父侯，你先歇上一歇，然后你先带着他们赶往襄阳。”

陈安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惊。

“你不与为父同去？”

“父侯先走，待姝儿去接回了母亲，便到襄阳与父亲汇合。”

“这如何使得？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儿家怎能独自上路？还是为父去接你母亲，你先去襄阳等。”

“父侯此言差矣，正因为姝儿是女儿家，所过之处才不会引人注意。父亲位高权重，上庸郡的官员怕有半数都见过父侯，万一路上被人认了出来，岂不是坏了大事？况且，姝儿也不是独自上路，还有绣儿陪我同去。”

“那么你带上管福和曾启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