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鬼斧山（1/2）

钟山。屹立于长江之畔，与后湖相依相望，饮霞吞雾，松青柏翠，终年郁郁葱葱。

钟山北麓的山脚下，三匹马两前一后，在夜色中，沿着官道自东向西，一路行来。

前面的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左手边的女子是一位美貌的少妇，身着一身玄色衣裙，肩头还披着件枣红色斗篷。而右手边那人，虬髯环眼，身披甲胄，威风凛凛，令人不敢逼视。在他们身后的那匹马上，则有两名兵士一前一后骑在上面。

他们一路走来，未遇到一户人家。就在这时，前方隐约出现一点光亮，似乎有户人家在那里。

虬髯男子向那光亮指了指。

“魏夫人，那里似乎有一户人家，咱们过去讨些吃喝，顺便也打听一下绿姝姑娘和令媛的下落。”

美少妇点了点头。

“全凭先生安排。”

他们正是魏夫人与祖逖主仆。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四人来到近前，只见眼前一圈矮矮的篱笆，围住了三间茅草屋。屋外的土坯墙上还挂着几张豺、獾，野猪的皮毛，看样子是一猎户人家。

这时，屋中传出一男一女的争吵之声，听声音，似乎是老两口，正在为了什么物事拌着嘴。

祖逖跳下马来，将马缰扔给了随从，随即跨过矮篱，上前轻轻扣门。

不一会儿，一位老汉打开门，探出头来。这老汉又高又瘦，一身粗布衣裳，衣裳外还披着半张兽皮。

老汉见门外站着三名官兵和一位妇人，微感诧异。

“官爷，可还有什么事情？”说完又回过头去，向屋中喊道：“老太婆，别管那木盆了，明日，我再给你做一个便是。”

似乎二位老人家刚刚是为了一只木盆起的争执。

祖逖从怀中取了几枚铜钱塞进老汉手中。

“老人家，我们行的匆忙，错过了宿头。想在您这里讨些吃喝，再借宿一晚。望老人家行个方便。”

那老汉收了铜钱，笑道。

“好说，好说。出门外，谁也不能带着房子，几位随老汉进来吧。”

说着，那老汉引着众人进了屋子，众人刚刚走进屋子，就看到一位身穿灰布衣裙的老太婆从里屋走了出来。

“黄昏时，我明明将那木盆收了回来。怎会就不……”

老太婆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屋中还有外人在，便打住了话头。

老汉见老太婆出来了，便将祖逖刚给他的那几枚铜线，全都塞进老太婆的手中。

“老太婆，这几位官爷饿了，快去后头找找，看还有些什么吃的没。”

老太婆见有钱拿，不再提那木盆之事，也欢天喜地的去灶上准备吃食。

老汉见老太婆去准备吃食，这才回过头来对祖逖等说道。

“几位官爷辛苦，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怕是要委屈一下几位了。”

祖逖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只求填饱肚子，别无他求。”

老汉将众人带到堂中的一张矮几旁坐下，又过了近两柱香的时间，老太婆这才将吃食摆上桌子。却是四张粗面饼子，一个盛满野菜汤的陶罐，以及一小碟肉疙瘩。

“实在对不住，山货都叫我家老头子拿去卖了，只余下了这些肉枣，本是要留给老头子下酒的，几位若不嫌弃，就对付吃些。”

众人谦逊了几句，便吃了起来。魏夫人家遭变故，又思念女儿，只吃了几口，便停箸不食。而祖逖和他那两名随从，却累了一天，虽然这菜食粗粝，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等众人吃了饭，祖逖这才问道。

“老人家，此处是什么地界？”

“回军爷的话，此处叫鬼斧山，归清平县管辖，方圆三十余里，总共也没几户人家。”

“鬼斧山？这山的名字倒奇怪的很。”

“此山的山顶分东、西两峰，两峰相隔只有数丈，相向的一面光滑如镜，就连飞鸟也不敢落。据说在许多年前，山中来了一头妖兽，为患人间。山神爷爷知道了，便来收妖。见了那妖兽便一斧劈下，却不想将那妖兽连同这山峰，一起劈成了两瓣，此山也因此而得名。在山腰处还有一条小溪，可直通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