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露华重京都（2/2）

宝璋眼眶模糊而潮湿，只恍恍惚惚虚浮脚步走上前。阿箬已解开陆梓柔身上穴位，但她眼眸木然，望了望宝璋，喉咙汩汩有声，终是没有说出话来，眼眶红得泛血，抱着膝盖裹着纱幔蜷缩在一起。

宝璋颤抖着手为她穿好中衣披上斗笠：“梓柔，梓柔，都过去了，过去了。宝璋姐姐带你回家。”

烛火昏黄跳跃，她惨白脸庞上斑驳的青色光影益发触目惊心，干涸泪痕笼在那一团一团紫黑淤青上，如被撕裂蹂躏碾于尘埃的破碎布娃娃。她缓缓被宝璋扶着坐起来，眼泪却又缓缓流下：“宝璋姐姐，你终于来救我了，可是，可是，我。。。”徒然推开宝璋，使出全身力气般，一头往床壁撞去。

宝璋眼疾手快，环手紧紧抱住了她。她自小跟着宝恒学过些三脚猫功夫，不算高强，可尚足够把她安稳搰在怀里，一手已摁上她脊梁睡穴。她在她怀里颤抖着无声地流泪，终于渐渐昏厥过去。这些时日，她太苦，太累，若能这样昏睡一晌，便忘却所有，该有多好。

宝璋攥着拳头，轻轻抚拍她的肩背，眼泪跟着一点一滴滑落下来。微侧首，望向外室畏畏缩缩匿于江子陵身后的那两个肮脏丑陋男子，一字一顿：“四小姐万金之躯，容不得卑贱之人染指。阿箬，杀了他们。”

飞刀呼赫声霎时乘风唳起此起彼伏，梓柔美丽却淤青可怖的脸庞，在宝璋眼中益发湿润模糊，幻化成一个愈来愈飘摇的光影。她仿佛看到当年那漫烂成片的黄花树，黄花树下，青色罗衣的明眸少女，追着她喊：“宝璋姐姐，宝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