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2/2）

“这算是对我的扇子的一种敷衍。”大爷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放下笔，抬抬鼻梁上的眼镜框，表情依旧严肃，语气笃定。

“你也可以理解成众爱。”蔡锷放下手中的扇子，半蹲着面对大爷。“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想提一个意见。”

我常常去他的摊子观摩他的扇子和字联，所以我知道大爷虽然话少性格也有些严肃，却是个不会乱发脾气的人。

“如果意见符合我可以采取，如果不知鸡毛几两装腔作势，以后就别来老头这了。”大爷拍拍裤腿的灰尘，取下眼镜，做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先生的字体和作画不可说是绝好的作品，能在此街小巷的地方有如此才能的人，真是让我佩服和惊喜，可是您是老作家了吧，作品显得有些死板和固执，没有随性随意的心境在里面，仿佛给自己定了一个框架式圈在里面作品。”蔡锷又拿起摊上的扇子“不过虽然死板固执，却笔锋甚好，是难得独特的成熟老练。”

大爷眨巴眨巴几下眼睛，带上眼镜，看看蔡锷又回头看看我，旁边的喜儿和阿成早已不在研究扇子上的图案了，而是蹲在一旁全神贯注的望着蔡锷与大爷。

“看样子年轻人是个对字画有研究的人嘛。”大爷像是有些笑意，却又不像，反而转头望着我“你怎么不早些带他过来。”

我惊讶的看着大爷“您记得我？”来往在摊边待过几次，大爷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我，更未与我多谈过话，我惊讶的是他居然记得我，有些窃喜。

“还望老先生对刚才的言论没有生气才好。”蔡锷语气平和，带些敬意。

大爷没有说话，点点头，在身后的包里拿出几把扇子。“摊上的都是为了维持生计，心爱的东西都藏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蔡锷忙着向前几步，双手接过几把扇子放在摊位上，一把一把的打开，仔细的观摩的同时不断点着头。“真是难得好字和好画，难怪藏起来不肯出卖。”

“挑一把自己爱的，我这些只赠有缘人，绝不贩卖。”大爷听着蔡锷的话，有些满意的表情。

“这一把吧，你觉得呢？”蔡锷拿着手中摊开的一把扇子转头问着我。

扇子上面很是简约，上面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君淡如水’，字体飘逸洒脱，我想我明白他喜欢的理由。“我也不懂，你看着喜欢便好了。”

“老先生，有空白扇子吗？能在此遇见，是你我有缘，我也回赠你一把吧。”

大爷点点头，从后面拿过一把做好的白纸扇递给蔡锷，阿成很懂事，忙着绕过摊位走过来，把笔墨递到蔡锷身前。蔡锷提笔未下字，停留片刻才落笔生两行‘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他并未在题字下留下署名。

“难怪敢对我的字画提点，原来是有一手好字做底气。”大爷轻轻吹吹字面，深吸一口气“今日算是收获颇大了，我也可收拾摊子了。”

我看着他们互相欣赏着实开心，“那我们也改日再来。”

“不必再来了，我在北平已经待了大半年了，也该换去其他地方了。”大爷低着头说着，然后开始慢慢收拾摊子上的字画。

原来是位浪迹天涯的人。

“以天地为家，潇洒不恋的情怀真是让我更加佩服。”蔡锷眼睛放着光，一眼的羡慕之神。“老先生，今日得凤仙带我过来，在你离开北平前相识，算是有缘的很，这点小心意还望你收下，你的扇子可不值这一点，希望你别推迟。”蔡锷没有打算递给大爷，只是放下钱拉着我大步离开。见我们起身快步离开，喜儿和阿成也小跑跟着上来。

“你已经回赠我了扇子，怎么还放这么多钱。”大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蔡锷没有回头去理会，只是带着我们快步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