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君歌埋头核对账目，燕离亭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他虽是个活在黑暗中的杀手，但阳间的事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在暮云国的时候他就听闻高阳君家如何富甲一方，而君家未来的家主又是何等的绝世容颜，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虚，这君歌担得起“谪仙”二字。

“少东家。”门外传来一个稳重的声音。是君歌的贴身侍卫。

“何事？”

“二公子他不见了，家主叫您赶快回府。”

君歌闻言便起身对燕离亭说道：“他们不会进来，你随时可以离开，但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我知道。”

君歌交代了这一句话就打开门，彼时玄巳恭候在门外，见君歌出来了便拱手道：“少东家。”

“走吧。”

君家作为高阳第一大家族，其府邸自是极尽奢华，占地百余亩，内设东、南、西、北四院，檐牙高啄，青砖绿瓦，亭台水榭一应俱全。

“到底怎么回事？”君歌边走边问玄巳。

“二公子这人您是知道的，他本来就一心想参军报国，家主不让他去，都闹了好些天了，今天早上小厮送饭去的时候才发现房中无人，想必是偷跑去前线了。”

“真是胡闹。”

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殿，彼时君振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叔叔。”君歌道。

君振看见君歌回来了赶紧上前：“你可算回来了，湛儿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君歌点头：“方才听玄巳说了。可有派人去追？”

“哼，那个混账居然把乌青骑走了，我派出去的人根本追不上，他现在估计已经快到白虎关了。”君振脸上青筋暴起，提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君歌面露难色：“这下可有点棘手了。”

君振叹息道：“这两兄弟都一样不成气候，若是他们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

“叔叔你别这样想。”

“我就是怕那混账真的去参了军，若是这样……那可就违背了祖训，是要从族谱中除名的呀。”君振平时的威严肃穆荡然无存，谁叫他的两个儿子，君炎、君湛是他唯一的软肋呢。

“叔叔如果实在焦心，君歌愿亲自前去追赶，一定将表弟带回来。”君歌跟君湛的感情还算不错，只因君湛是君家唯一一个没有心机的人，君歌也不想看着他被除名。

君振眼睛亮了：“侄儿可是认真的？”

“我这就出发。”

“少东家，我跟您一块儿去吧，”玄巳说道，“这段时间战火频频，挺危险的。”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君歌说完就到马厮挑了一匹快马，君湛骑走的那匹名叫乌青的马本来是君歌的，那匹马的速度可担得上“疾风”二字。

为了能尽快追上君湛，君歌连夜赶路，虽然很累，好在一路上没有碰见打仗，但离开了繁华的高阳，君歌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荒凉”，那些受过战火侵蚀的村庄寸草不生，许多难民无处可去，看到这些，君歌心里很沉重。

两天两夜后，君歌终于在一片松树林里追上了君湛，彼时暮色沉沉，寒鸦哀鸣。

君歌施展轻功跃到君湛面前，君湛慌忙地扯住缰绳，乌青似受了惊吓一般高高抬起前蹄，旋即又重重地落地，它也认出了它的主人。

而君湛在一俯一仰之间没有控制稳，被摔倒在地，疼得他惨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