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紫衣（2/2）

“...姑娘，姑娘！”

荷华转头，见小雪已经扶起卢子松，正担忧望向她。

少年身上并无伤痕，气息安稳熟睡着。

竟然忘了问那紫衣男子的姓名，往后到哪里去寻他？

此人显然也是身怀异能的奇人，荷华暗自懊恼关键时刻自己脑瓜子不好用，出什么神发什么呆呢，就应该抱着拖着不放手，怎能让他轻轻松松走掉？

多宝阁议事堂，七位掌柜已经到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气质各异，可见卢子青用人不拘一格。大家见过礼两边分座，卢子青端着茶盏呡了一小口，听着紧挨在下首的季掌柜说话。

“公子，您这几年施行以银入股、以客养客的法子，成效极佳，青城这些铺子用不着咱们宣扬，自有那些老主顾小股东四处介绍客人过来，真正日进斗金。”

“是啊，同行们不明究竟，常差了掌柜、伙计冒充客人到店里打探，咱们珍瓷馆每天都要赶走好几拨。”珍瓷馆的掌柜年少，看起来未及弱冠，他的语速较快，眉目清秀笑起来一脸孩子气。

“是啊，我那瑞福楼也一样，烦得很。”绸锻庄掌柜看起来最年长，摇头笑着，很是无奈。

其他掌柜也是深有同感，纷纷附合，言语里有掩不住的自豪。

卢子青笑得清雅温润之极，道：“那也是多亏了各位掌柜尽心，今年底的利是再给各位多加一成。”

“使不得，使不得，”季掌柜赶紧起身，低头拱手道：“公子，您已有三年未曾来过青城，大家得您厚慈信任，每年不仅有薪俸，还有利是和分红，已是非常感激公子慷慨，更是敬仰您的营商之道，今日一见，这才忍不住向您报喜，并无借势取巧之心。”

各位掌柜听得季掌柜一言，方才醒悟过来，也各自起身，齐齐拱手道：“公子，使不得，我等并无此意。”

卢子青见大家惶恐，低低笑着：“各位无须心惊，我也并无他意，当年我既当着众位的面许诺，但凡跟着卢某同心同德，必将富贵同享，今时自当践诺。”

“得公子信任，我们好歹也算个小股东，这铺子跟我们自个儿的一样，尽心尽力应是本份，公子，您无需如此。”季掌柜再次躬身施礼。

“是啊，公子，请您收回成命。”众掌柜纷纷施礼。

“也罢，那就还按原样吧。我若再是坚持，岂不是看轻了众位？”卢子青想了想，又道：“既是如此，倒不如再送大家一个生财的路子！”

众掌柜落坐，安静下来，神色激动望着他。

这个小小年纪的东家，眼光犀利手腕非常，这些年他们这些掌柜极少见到他，可铺子里大小事务东家都了若指掌，偶尔还会飞鸽传信指点一二，谁也不敢在他跟前耍花枪。

卢子青道：“这些年，我们出海通商贸易，以货易货。虽说盈余颇丰，但出海风险极大，时日过长，数无保全，若是能将紧俏之物采集原料，在青城制作，各城设代鬻之处，想来会有千城争邀的局面。香料、药材受制于气候产地，但珠宝、皮裘，却是可行。”

季掌柜一拍巴掌，喜道：“对啊，要说金银玉石这些器物，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岂会输于海外蛮子，不过是图个样式新鲜，皮毛硝制的手艺咱们也不差，无非是在妆饰上过于沉闷了些。”

“是啊，这样一来，只须带海外最新的样式回来，出海的商船无论大小，只要是个人都可以为我们所用，只怕那些海外蛮子的货还没到，咱们青城的制品便已远销四方了。”珍瓷馆的少年掌柜兴奋不已。

“老规矩，以银入股。除了在坐的各位，季掌柜，你可放出些风声，给青城的知府、商船的当家、金石的采办、佃金的师傅也留些份子。要想生意做得稳当，必得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放心吧，公子！”季掌柜恭敬应下。

“具体事务你们自行斟酌。”卢子青端起茶盏，显然是不打算再多谈。

“是，公子，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众掌柜满脸喜色施礼告退，好似白花花的银子正等着他们去捡。

季掌柜送了众人出去，回到议事堂等候卢子青吩咐。

“再过一日我们去皇都，走水路，你安排一下。今日晚膳准备一壶青梅酒。”

季掌柜一一应下，退出去细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