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案（1/2）

两人用过早膳不紧不慢往观月楼走，都未再开口说话。

小雪手上把玩着临走前老婆婆送给她的小礼物，这是一条细麻绳编织的链子，链坠是片花瓣形的虫珀，清透的黄色中小小的昆虫可见薄薄双翅，清新可爱。

骊城离栖霞山不远，山里人家偶尔会遇见一些奇形怪状的山石树根之类，拿到城里换钱，倒不算多贵重，重要的是老婆婆的心意。

她将虫珀项链挂到了脖子上。

这条巷子并不偏僻，行人车马多了起来。

火红狐皮斗篷下的女子，身材娇俏肤色莹白，眉目被斗篷挡了看不清，只从粉嘟嘟的小嘴也能瞧见是个美人。

身材挺拔肩宽腰窄俊逸不凡的男子，明明只是安静地行路，却生起不得亵渎的高贵来。

两人沉默着并肩而行，行人纷纷望过来，眼里是由衷的赞叹和仰慕。

若你比他人强，他人心里会生出嫉妒。

若你足够强大，他人心里便只有仰慕。

刚进侧门，小雪匆匆迎上来。

“姑娘，出事了...！”

话一出口瞥见随后而入的年轻公子，小雪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荷华，神色莫明。

荷华心知这丫头误会了，懒得解释，抬脚往西院走。

小雪回过神来，又看了公子一眼，急步跟上荷华，有悄悄的声音传来：“...月妍姐姐死了！”

月妍？

昨夜那个跳舞的月妍么？

卢子青挑挑眉，回了自己的东院。

刚落座，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李月娘掀帘子进来。

李月娘四十多岁仍肤滑肌润，眉目间不但有成熟女人的妩媚还有当家人的飒爽精明，此刻面色不如往日沉稳，眼中明显有几分慌乱。

在卢子青面前站定，李月娘恭敬施礼，小声道：“公子，出人命了！”

月妍死了。

悄无声息死在了自己房里。

“可有报官？”卢子青云淡风轻的问道。

“尚未报官。特来请公子定夺！”李月娘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昨夜那一场歌舞定然是声名远播，再出今日之事，只怕凶事与美名会同时远播，观月楼声誉会受极大影响。

站得越高，摔得越疼。

别说得公子青眼，她这回想不被公子惦记只怕都不行了。

李月娘心里戚戚，硬着头皮立在屋内，额头已出了一层薄汗。

“请官府查证吧。”卢子青道：“往日如何做事，你只管做去，不用来回禀我。”

“是，公子。”李月娘赶紧应声退下。

观月楼里的姑娘们个个以月为名，养得也恰如月宫嫦娥般精贵，月妍住的厢房在二楼西廊最里间。

罗幕翠锦帐红，织有牡丹花图案的锦锻暖被下，月妍眉如远山，唇似点朱，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除了略有些苍白，看上去宛如熟睡。

屋门大开着，护院守在门口，荷华探头扫了一眼屋内，桌凳、书架、屏风、妆台、舞衣......无一不精巧，也无一不齐整，贴身侍婢玲珑跪在门边瑟瑟发抖。

衙差很快就来了。

李月娘和领头的人说着话：“玲珑一直在屋里侍候，觉着姑娘太安静，怕是昨夜累着了有什么不适，掀了帐帷探看，才发现......”说着转头示意床上。

领头的衙差四处查看一番，叫过玲珑问话：“夜间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侍婢玲珑十五六岁的年纪，哽咽着道：“昨夜姑娘一舞惊绝，打赏的人络绎不绝，待清静下来已是子时，姑娘嚷着累了，奴婢侍候姑娘歇下，并没有什么动静。”

“你一整夜都在屋里？”衙差又问。

玲珑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回道：“姑娘说...这些日子...大家准备歌舞都辛苦了，不用在夜间侍候，可以...自去歇着。奴婢侍候姑娘睡下就出去了，又担心姑娘累了晚上有不适，寅初就过来了，一直在房里，直到...直到....”受了惊吓，哭着再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