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5 未命名（1/2）

宴会当中，徐莲洲被告知军中有急事需要处理，于是告罪后先行出宫走了。文帝倒没怪罪，陪着池皇后回了坤宁宫，晴之也跟着去与二人叙话。

“这徐莲洲确是将才。”文帝眼神闪烁着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听闻陛下本次册封，乃是文老一众联名上书促成的。”池皇后提了一嘴，晴之本想着陛下与文老关系一直不洽，这般提起来怕是又要生气了。

“是了。”文帝神色凝重，“我只道那些传闻信三分便罢了，未想到她本人竟也是这般奇才。她与我上奏的朝本不仅详细记载了当时的战术、人数以及伤亡情况，还将粮、药、车、兵、甲整理成册。这几本册子一齐读来，便对局势了然。”

见文帝没有发火，晴之松了一口气。可谁料到池皇后指捏着酒杯若有所思，不再言语。场面这下有些冷了，晴之努力动起了脑子，琢磨说些什么好。

“陛下这番描述，倒是让我想起一人。”池皇后小酌一口，笑道。

“谁？”文帝好奇。

“便是钱家那位。”池皇后道，“这些日子我在坤宁宫中静养，闲来无事便让藤花几个取后宫的册子来读了一读，入册、记载皆比后人出色。大到宫制变革，小到支出收入，一目了然。”

“倒是了。”晴之趁机接话，“我刚来时，因着要自己做账册，也苦恼了一番。便有人告知我有这种法子，殿下您刚说到我才想起，这应是钱氏书里的法子。”

“说起来，徐将军应是师从钱氏后人。”池皇后朝晴之说，”你与将军乃是一母同胞，若有什么直说便是，不碍事得。“

“这……”晴之为难起来，“府上确实请过一位先生教我们上课，只我小时候身子弱，从未曾上过课，都是我阿姊回来再教些给我，我平时都是与爹娘学。”

“你这么一说。”文帝思索了一番，转头朝晴之吩咐道，“我有些事情要与飞凤商量。”

“哦。”晴之轻声应道，“那我先行告退了，正巧还有殿下之前交代下来的中秋宴之事，我回去与宁姐姐商量一番。”

天色渐昏，晴之装了许多事在心里，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宫中的砖道上。

皇宫里都是这种整齐规则的小砖块铺的路，马车在上走都不会觉得颠簸。从小在京城长大却不同于兄姐鲜衣怒马、潇洒自在，晴之连京郊都未曾去过。虽然晴之也一直拿幼时体弱养病当借口，其实不然。

晴之三岁时，跟着莲洲识字。有次二人贪玩，偷偷跑去门口想守着爹回来。不曾想却偷听到了徐三与悦姬在争吵。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徐三按耐不住情绪朝悦姬大吼大叫，像只巨大又胆小的兽。外表看起来十分凶猛，咆哮声如雷震天，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生怕真的惹怒了对方。

悦姬也不恼，等徐三发泄一通后，才慢斯条理的说了一句：还不到时候。这般没头没尾却被二人深刻的烙印在了脑中。晴之入四皇子府时，母亲让她与自己说再见。虽然不知究竟是何用意，但晴之试图将这句话永远的葬在心里。可随着时间流逝，她已经逐渐控制不住在心中生根的这支嫩芽愈发茁壮。

她隐约感觉得到，这是一个只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永宁宫。

“阿姊说，明日处理完军务便进宫来陪我。”晴之声音听着心情不错。

“那是好事。”宝钿见状忙道，“明日可要好好与五小姐，哦不，是徐将军亲近亲近。”

“徐将军啊……”晴之一副天真模样，望着铜镜有些出神，“未想到阿姊竟有这般强运，盼她以后也能如此，。”

“这样。”宝钿轻轻将晴之头上的发簪卸下，“我曾听徐姑姑说，边关是十分苦的。”

“这样吗？”晴之转头去看她。

“当年随着萧家军出征过，雪衣姑姑身为医女便随了队伍一起去。据说将士们回来时，盔甲上全是已经干了的血迹，蝇蚊跟在身上血渍最多的人身上，看起来仿似一个活死人。”宝钿只是想到就觉得一阵恶寒，“徐姑姑说断手断脚都是小事。还有人被砍掉手脚还连着皮和筋，就那样带着半截手脚，自己趴着回来。”

“这，这好吓人。”晴之轻轻皱眉，“阿姊应该是健全康顺的，我瞧她没什么大碍。能走能跑，还会拿我打趣。上阵打仗的都是些男儿，我阿姊应当是做了主帅在后面统帅大军的。”

“也不见得，姑姑说萧家姑姑也有前锋名号，当年还带着娘子军大破敌军前阵。”宝钿提了许多遍雪衣，但是始终没见晴之接茬。

“娘子军？”晴之心不在焉，“听着倒是新奇。”

“……”宝钿见晴之分神，有些恼了，“小姐！”

“啊？”晴之被一声唤回了魂，“怎么了宝钿？”

“许是小姐已经位居高位，我不该这样僭越。”宝钿急红了眼眶，“就问你可还记得徐姑姑此人？”

“雪衣怎的了？”晴之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