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 未命名（1/2）

屋子里人不多。

晴之喜静，平时便只有芳官宝钿贴身伺候，外屋由澹台清让带着的几个小丫头值守，相较其他后妃显得有些朴素。今日早晨需要伺候陛下，人手多了不少，但仍比其他宫清静些。屋外蒙蒙的光线照在幔帐上，显得十分自在惬意，文帝正预张嘴呼唤，却又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嘴。

“玉秀与玉纹去内堂守着，若是陛下醒了，一人来报给徐妃一人进去看着内官伺候陛下。冰球儿和雪宝儿，你们去外瞧瞧热水与早膳备的怎样了，去催着些……还有宝钿。”澹台将声音压下来，“你去前殿帮着清让扫洒，若是见到面生的，一一记下便可，不用惊动，等陛下走了再来说……”

澹台在人群中央吩咐着任务，屋里的骚动这才平息了下来。芳官一边收拾着内屋一边留了耳静静听着，晴之见状心里有些好笑，但没有说什么。

“呼。”晴之收拾起零落一地的心思，换上了寻常的笑脸。

太阳越来越高，光线冲人，透过窗直直地落在地上，冲淡了晴之的懒散。这回一定可以见到了，这回一定可以知道了。晴之乖乖坐在铜镜前，双手在袖中轻轻地、紧张地握了一双拳。

这些日子，池皇后的状态时好时坏。

温贤仪被禁足，许久没有露面。永宁宫一行人则每日去请池皇后安，日子久了，晴之也习惯了早起。但昨晚陛下一直做到午夜方才入睡，加之需早起伺候陛下上朝，晴之实际睡了不足一个时辰。晴之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努力想把疲惫都吐出去。

“徐妃，陛下醒了。”芳官走到晴之身旁小声耳语，“方才吩咐，让我们喊您过来呢。”

晴之收了哈欠，双眼亮晶晶的瞧着十分剔透晶莹：“怎么了？”

“额……”芳官有些不知所措。

“你且进去瞧瞧。”澹台盈盈笑答。

晴之听后红着脸不再说话，任由澹台又将扎了一半的发髻松开，找了个银簪绾了起来。

“吱——”，开门的声音被一双手推到了屋子里头，宫婢们从容淡定的站在一旁。晴之听着自己的心跳余光瞥着一旁，发现大家并没有瞧过来，忙逃似的一跃进了屋子，背影看起来像一只小鹿。

文帝瞧见那模样，心里好像有猫儿在挠似的，又疼又痒又让人止不住去想。听脚步声停了，连忙调整了表情，起身吩咐：

“来。”

晴之听到后向后缩了缩，怕陛下久候不悦，又怕自己贸然过去引陛下不悦。正犹豫着，又听到了文帝的呼唤。

“莫怕。“文帝似乎精神不错，”来这坐。“

“陛下……”晴之的声音软糯，仿佛还没长大的孩童。

“害羞了？”文帝笑道，“可是要我去抱你来？”

“…”见文帝坐了起来，晴之投降，莲步轻移，盈盈走了过去。

“你这小人真是有趣。”文帝左手托腮，样子十分放松，青丝顺着衣裳流了下来，看得晴之心跳漏了一拍，“唤你过来，只是想看看你罢了，你慌什么。”

“是。”晴之还是紧张，比池皇后自己侍奉陛下太短，比宁芳仪自己又不够大气有成，比温贤仪又不够嘴巧温婉，只能比过郭淑仪，却没什么可比得，“晴之胆小，若是陛下嫌弃，我会试着改的。”

“无妨，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文帝这般说晴之这般听，”唤你来，是要告诉你。今日你先去坤宁宫陪着飞凤罢。她待你如亲妹子一般，自要多关照你。”

“殿下精神了许多，晴之会努力孝敬她的。”晴之诚恳地点了点头。

“嗤。”文帝笑道，“那你便好好孝敬着。话说回来，你不好奇究竟是何事？”

“不好奇。”晴之脸上露着认真的表情。

“倒是心大。”文帝虽是笑着的，但声音透着的不悦，晴之听出来了。

“不敢。”晴之低下头，努力思索着如何将对话回到方才那般轻松的气氛。

文帝没有再说什么，一旁近身伺候的内官倒是机灵，忙上前为他更衣。晴之呆呆地站在一旁，屋内人来人往，晴之索性到一边坐着去继续思考了，只是什么都没思考出来。

坤宁宫。

屋子里点着烛火，空气十分沉重，自皇后凤体抱恙，这内室帘子便许久未曾拉开过了。

一道来的郭淑仪、宁芳仪已经回去了，晴之坐在一旁看宫女们忙碌。池皇后生了一张圆脸，瞧见的都说是福相。病了大半年，圆脸瘦成了鹅蛋脸，脸色苍白但一双鹿眸满是深情。若说病前的样子是端庄温雅，那现在看起来反而神姿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