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为父报仇(1)(2/2)
惊天动地的吼声如炸雷般重重砸在了这片山间空地的战场上。
千万只马匹冲锋时扬起的雪尘,宛如白色的巨龙般奔腾。
双方士兵开始互相射箭,密集的箭雨在半空中形成遮天蔽日的乌云,两团乌云同时从两方军阵笼罩过来,在空中重叠交错然后分别射入对方阵中。
由于风力的阻碍,这两团乌云的大小是有区别,顺风的那团乌云明显比逆风的乌云绵延得更长,力量更猛烈,吞噬的生命更多。
空气中充满着箭矢和弓弦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尖啸,接着,就是无数箭矢射入人体的连绵不断的“噗噗”声,一股股血雨漫天飞溅。
双方冲锋的战士仍旧迎着密集的箭雨,越过倒下的战友们的尸身,怒吼着策马猛冲。
惊涛骇浪般的军队仿佛迎头撞上了透明的冰川,在一阵阵箭雨前大片大片地倒下,一时间马匹的惨嘶悲鸣、士兵的呐喊哀嚎、兵器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靳长庆率领的右翼已经突入了敌军的左翼,他和精选出来的二十几个最勇猛的铁甲骑士正携带着卷起来的旗帜,试图穿越到敌阵后方。
由于敌军左侧地面坑洼不平,厚雪覆盖下处处陷阱,所以靳长庆的前锋营已经散乱,不成阵型。
但他们的任务本来就不是破阵,而是穿越到后方。
靳长庆抡着斧头连番砍倒数骑,如入无人之境,被他的战斧扫中的敌骑一个个飞了出去,敌军的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
敌军也注意到他异常勇猛,一齐向他涌过来。
三个疏勒骑士挥舞着马刀,发辫飞扬,凶恶狰狞地怒吼着,从三个方向逼近。
靳长庆发出震天暴吼,荡开一刀,躲过一刀,再一斧迎头剁下,闪电般将敌人砍翻,一提马缰飞纵而起,抡起大斧,借着马匹冲力又连毙数骑。
却被一柄偷袭的长矛刺中手臂,鲜血横流,剧痛钻心。
同时又有三支利箭呼啸着钉入了他的后背,幸亏他穿着精铁甲胄,箭矢只入皮肉未入筋骨。
强忍着剧痛,他牢记阿部稽的军令,一定要带着旗帜冲杀到敌阵后方,他发出一声大吼如同被激怒的恶狼,左劈右砍。
到后来他的斧头已经没有了形状,成了一团模糊的东西在敌阵中搅起了血肉的漩涡,碰上即死。
战士们受到统帅勇烈的鼓舞,加上敌军精锐并不在左翼,他们很快就跟随靳长庆冲杀到了敌阵后方。
在靳长庆的喝令下纷纷展开旗帜,扬旗呐喊:“破阵了!破阵了!我们胜利了!兄弟们冲啊,敌阵已被攻破了!”
在这之前,阿部稽已经一马当先,狼锋刀如闪电纵横,率领中军一部冲向了敌人的中军。
阿部稽的中军全部穿精铁战甲,为了不影响速度,马匹并不披甲,但也比疏勒人的大片皮甲气势骇人。
随着数万战马奔腾而起落的明光战甲,在阳光照耀下,闪动着连绵不断的耀眼波光,冒着狂风骤雨般的箭阵很快就冲进了疏勒人的中军。
阿部稽率领以亲兵为主的中军一部,结成长锥阵型,如一柄破空刺出的利剑,迎上了疏勒左律王的中军——疏勒军中不多的铁甲都聚集在此。
两支精锐之师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而沉闷的轰鸣,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双方战士们开始搏命厮杀,成千上万士卒和马匹,像被狂风吹倒的麦秆大片大片地倒下,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时敌军精锐右翼开始移动,试图来援救中军,阿部稽率领的长锥阵型迅速被勇悍的疏勒人冲得七零八散。
阿部稽挥刀砍翻一骑,猛地一扯马缰声嘶力竭地嘶吼:“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就在危急时刻,敌阵后方突然吹起了胜利的号角,夹杂着内功深厚的高喊,穿云裂石地传来:“破阵了!破阵了!我们胜利了!兄弟们冲啊,敌阵已被攻破了!”
喊的是汉语,不明情况的疏勒兵们纷纷掉头去看。
只见已方军阵的后方阵地已经飘满了梁军旗帜,其中一面黑底雪狼旗尤其巨大,猎猎飞扬。
疏勒人都知道狼旗是敌军主帅阿部稽的旗帜,顿时魂飞魄散。
难道敌军已经包抄到阵后,我们的中军指挥枢纽已经被摧毁了?
疏勒人的意志顿时崩溃,开始自乱阵脚,如同被潮水冲垮的蚁穴般不可阻挡地纷纷溃散。
这时,阿部稽事先留下作为预备队的中军二部和左翼,突然像出柙的猛虎般咆哮着开始冲锋:“疏勒人已经败了,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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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稽和左律王的军队厮杀得昏天黑地之时,奕六韩在蟠羊山东麓山脉名唤幕天坡的地方,遭遇了左律王派去阻截的队伍。
奕六韩千里奔袭来和阿部稽夹击左律王,全军只穿皮甲,一路轻装疾行,兵力疲敝,突然遭遇左律王分兵截杀,犹如一只病狼遭遇雄鹿群攻。
奕六韩提起马缰,在高高悬空扬蹄长嘶的马背上,举起龙鳞刀狂吼,“今日之战,怯懦必死,力战或可求生!富贵功名岂为庸人准备,不战更待何时!将士们跟我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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