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为父报仇(1)(1/2)
晨光蒙蒙,漫山遍野都是残雪,敌人的军阵右侧是蟠羊山白雪皑皑的山头,远望犹如银白的屏障般起伏。
敌军从右到左地势逐渐降低,左侧是坑洼不平、沟壑遍布的垄坎,此时那些沟壑已经被雪覆盖,跑马会非常危险,因为不知道雪下何处有凹陷。
而敌军后部则是一条结冰的大河,叫做洺河。远远看去仿佛一条巨大的银白缎带,河对岸有大片落光了树叶的矮坡树林,呈现出稀疏的黑色,与白色的大河相衬,更显得天地苍莽壮阔。
阿部稽心中暗赞:左律王选择布阵的位置非常有利,左侧遍布沟壑,不利于已方骑兵包抄。
左律王必定把最精锐的骑兵都放在了右翼。这样一来,不管是左翼还是右翼,我军想要实现包抄都非常不易。
阿部稽蹙眉思索,任凛风吹起鬓角发丝,渐渐在心中有了计议。
他并不像奕六韩那样喜欢披发,因为阿部稽的头发微微卷曲,若是披散开来,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是胡人,会遭人歧视和敌意。
他从来都是像标准的汉人那样,把头发全部在头顶束成发髻,只是会在其中打几根辫子一道束进发冠里。
“虽然地形上敌军占优,但今天的风向对我军是有利的……”
敌方军阵仿佛旗帜和马刀的海洋,大片的秃鹫旗随风招展,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有如千万只凶猛的秃鹫即将腾空而起。
大漠弯刀在遍野雪光映照下泛出万道森冷的寒光,无数马匹喷出的鼻息连成蒸腾的白雾,在朦胧的日光下袅袅地升腾而起。
由于缺乏铁矿,草原上的骑兵以轻骑兵为主,士兵们大都穿皮甲,只有左律王和亲卫们穿着铁甲。
而阿部稽军中是有人马俱甲的重骑兵的,但重甲骑兵行动缓慢,不适合千里追敌。
所以阿部稽让他们把马铠都取了,大部分士兵穿着铁甲,大片精铁甲胄的寒光仿佛波光粼粼的海面般令人目眩。
“敌军让左翼靠近坑洼不平、沟壑连绵之处,显然想借助地形的优势,所以敌军必将精锐放在右翼。
那么我们也把精锐放在右翼,去冲击他们比较弱势的左翼——靳长庆!”
“末将在!”
“靳将军,你是我的前锋将军,一向为我军冲锋陷阵,全身二十八处伤痕皆是累累功勋!
每次我都靠将军旗开得胜,方才有我军雄师之名!
今日之战,又要拜托将军为我打头阵!
请靳将军率领右翼兵马,下坡去冲击敌军的左翼。
让你麾下最勇武的数十名战士,带上旗帜,卷旗而冲,穿过敌阵直到最后方。
然后将旗帜展开,大声地扬旗呐喊,让敌人误以为他们的中军已被摧毁!
敌军左侧地形崎岖,请你们千万小心!”
“是,都督!”洪亮而又沉着的声音,有如斧钺磐石,靳长庆备受鼓舞,热血沸腾。
“谭越!”阿部稽又带马来到军阵的左翼,大声喝道,威严冷冽的双目有若寒锋利刃扫过将士们的面庞,威武凛然的气势如山岳般迫人而来。
“末将在!”谭越在马背上肃容拱手。
“你的后卫营一向是我军坚实后盾,多次为我执行艰险任务!今天后卫营的男儿们,都可一战否?”阿部稽的声音突然拔高,散发出山鸣谷应的气势。
“我们后卫营愿为国而战!”以谭越为首后卫营轰然答应。
“好,谭越,你率领后卫营作为左翼,你们面对的是敌军精锐的右翼,所以你们先避其锋芒,战斗开始后你们先后退。
后退不是怯懦,而是以退为进,一旦靳将军能够穿越到敌军后方并展开旗帜,敌人就会开始崩溃。
然后我再率领中军营冲上去,彻底打乱他们的阵型,这时你再率左翼作为我的援应,听我号角,随时待命!”
“末将遵命!”谭越语声铿锵,抱拳答道。
“中军将士们!”阿部稽驰马一圈最后回到以自己的亲兵为主力的中军阵前,“中军一部,战斗一打响就随我冲阵!
中军二部,当你们看见我的狼旗和梁国的‘梁’字旗在敌阵后方出现,就跟随在一部之后冲锋!
千日练兵,就等今日一战!经过血战,方成无敌之师!”
阿部稽的汉语已经说得十分正宗,字字铁血有力,重重地砸击在每位将士的心头。
随着高亢雄厚的冲锋号角,那些准备临战的马匹最先开始不安分起来,或摇头摆尾,或昂首长嘶,或喷鼻刨踢,震得山坳两边山石树木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在这片纷纷扬扬的雪雾中,由靳长庆率领的右翼精锐率先冲下了坡,“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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