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2/2）

记下来，把我说的话都记下来！”

“出去！”顾彦青这话是对起居郎说的。

起居郎如同得了赦令，踉跄地跑了出去，带上了门。

顾彦青绕过并无作用的屏风，眼前的人在崩溃大哭。

皇后死后，她心里就结下了郁症，意难平，皇后的死，她始终没有办法释怀。

陛下死在东灵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可在史册上，他唯一留下的的不好的名声不过是无智无能，不但担当天下大任，对于他做过的其他的事，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而对于皇后那些只言片语的记载中，全都是对她的谴责。

她这样作贱自己，无非是希望记载她的史书上能暴露出陛下的所作所为，能让世人看到他伪人的一面。

他不是怕被牵连，他压根就不在乎后人如何评价他，左右那时他也听不到了，或许投了胎，不记前事，还会看到记载时再骂自己几句。

可是他也不希望她这样对自己，她现在的心态，会严重影响到两个孩子。

“顾彦青，你说你曾经对不起一个女子，但是没有办法对她补过了，她是你休弃的那个娘子是吗？”温如意哭了好久，顾彦青就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最后她收了泪，低声问他。

顾彦青愣了愣，有多久，没有人提起过她了？

“不是我休弃她，是她休弃了我。”

“那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么？她那条瘸了的腿，是你故意所为。”

顾彦青颤了颤，沉默了很久，才点头：“是。”

这是第一次，他当面承认。

“你后悔吗？我听说当初她是个灿烂开朗的好姑娘，如果没有遇见你，她的一生不会过得很差。”

隔了一代人的辈分，两个人说起往事却毫无不适。

顾彦青道：“后悔，可是后悔最没用了。她到最后，都不肯再见我一面。”

温如意笑了笑，泪珠滑落，“是不是你们这样的人，都得要什么都没了，才会回头反省自己的错呢？

慧如要是跟卢娘子一样勇敢，她要是能舍弃，或许不是这样的结局。”

“她们选的不一样，可是结局都一样，她们没有后悔过这个选择。明薇当初也和皇后一样，一次又一次地给我机会，可是我不懂，所以她放弃了。

皇后没有放手，是因为她知道，陛下能明白她的用心，只是陛下不愿意回应她。

当初贵妃明知皇后最后的结果是得不到回应，不也没有松手么？你明知道她会跌下去，可你也站在她身后，一直拽着她，哪怕会拖累你。

其实没有什么不平的，因果轮回，她苦了这一世，下辈子，会好起来的。

太后不必怨恨了，你做的这些，到头来都会传到陛下耳朵里。”

太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