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2/2）

下朝祖毅逮着纪听白怨道：“你也太不讲情面了罢，不就是吃了个胡饼，你早上没吃你嫉妒啊！这也要参我一本！”

纪听白微微勾唇，慢条斯理掸了掸衣袍，道：“你也不差这一个月的俸禄。这罚得也不重，换了旁人，怕是得丢了这官位。你急什么。”

祖毅呸了一声：“我气的是俸禄的事么？我气的是咱们这样的交情，你也能下手！”

纪听白皮笑肉不笑看着他，道：“祖御史再多言，明日纪某可就要参你以下犯上了。”

祖毅一噎，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对着易竹道：“今日谁惹着你家郎君了，满腹火气，赶紧去太医署叫人给他抓药去去火！”

易竹无辜地眨了眨眼。

纪听白不再理他，甩袖离开。

——

明景出了城门，天快亮白了。

赶路前她还得去东灵山看看。一晃就这么多年了，阿耶阿娘走的时候她太小，若不是她情况特殊些，换了别人或许早就不记得阿耶阿娘过世时候的事了，更早忘了她们的音容相貌。

可明景一直记得很清楚，她们也常入梦来看她。

李家一直走得艰难，子嗣单薄，又多薄命，阿耶离开的时候，或许还有遗憾。

快一年没来看过他们了，坟前却很干净，没有杂草丛生。大堂兄经常让人来墓地打扫，墓碑被擦得十分干净，坟前还有一堆纸钱的灰痕，应当是大堂兄又来看过李家的先辈了。

“怎么只有将军这里有灰痕呢？是哪位故人来过了？”白英走到墓前看了一眼，嘀咕道。

明景闻言去别处看了看，果真，其余墓碑前都是干干净净，只有父亲的墓前有灰痕。

故人？父亲的祭日还没到，谁会闲来无事到这里来祭拜？父亲的故人，最能让明景想起来的人也只有郑长风了。可现在人还在大牢里，还有谁会来看他？

白英点燃了纸钱，道：“郎君快跟将军拜别罢。”

明景盯着地上瞧了半晌，回神磕了三个头，又去王氏墓前磕了头，才离开。

纸钱燃尽，风一扬，纸灰散去，留下浅浅一层灰痕。苍凉的东灵山又恢复了沉寂。

下了山，明景突然问：“安昶离开长安城后往哪个方向走了？”

外头杜仲回：“北上了，像是去安北。”

安北……又是安北。

当初楚清源为何会跟安北扯上关系呢？她没有封地，为什么会去安北？

明景问白英，白英也摇头：“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奴婢也还小呢！不过先帝信重大长公主，奴婢记得有一年大长公主过生辰先帝还特免了一日宵禁为她庆生。那是唯一一次上元节之外免了宵禁，那天夫人和将军好像还出门去吃了宴席，记不清是谁家的婚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