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懂得,所以悲悯(1/2)
深夜有一种等待,一个人回觉时已到午夜。好像有些失望,有些朦胧无知,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可能这样的平静生活,隐藏太多情绪,埋藏所有成长背后的思绪。太多空白,想要找寻接下来的路。听说每个熟识人有了另一个结果,谈朋友了,结婚生孩子了。我不知道这种没人说话的孤单,还这样苦苦执着一些什么?而我,也这样没有结果的放任着自己。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彷徨就这样没有结果,流过岁月所给的空白。好久之前就在想,有时间后去那些地方。时间到了,我空闲了,却再也没踏出这个房间。其间,偶尔迎来几个熟人,通过几通电话。
我知道外界的花开了,阳光很暖。一直犹犹豫豫的幻想,在阳光下有些无法习惯。可能太久的黑夜,看清了自己,只能那样的卑微的任由黑夜那一盏灯火。
该怎样来取暖回忆?前路太多岔口,每行都有各种竞争源头。为了生活,每个人都在匆匆忙忙。我想心中的那片景,只剩梨花盛开的时节…
想过很多美好回忆,尝试各种不同圈子。由一个城市去往另一个城市,见证温婉缠绵的江南,见过一望无边的平原…
一路追逐的自由,海阔天空。此刻,天地间,找不到继续的理由。天与地,依旧写着自由,苍鹰飞过只留下潇洒背影。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茫茫尘世总会留些什么?
开始总是很轻松,慢慢变得沉重。当不知如何表达时,只能任情绪愤怒的发出吼声填补内心惶恐。在乎的人,等待的景,迟迟不归的人。一直还是原样,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变化,我知道该往前走不能停留。
后来,习惯代替所有包容。开始沉默,无能为力的去由,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去由。看着回忆,深深逃避,无疑还是不够勇敢。
又一天时间,闲时诗行两间,冷暖自饮。不知道这种没有明天的生活还需要持续多久?不知道什么是未来的人生如何把握当下?
我真的看不到这样方向的前方,亦如没有方向感的我无法凭着敏感来区别南北别离。好像有太多的冷漠,太多刻薄的人心,在这里寻到一丝懂得安好;
故事中;我一生中快乐的那段日子,叫安姑;其它的,叫朱安。
一
很久之后我才终于明白:这一生最爱我的,只有我的父母。
我出生在绍兴县丁家弄朱家台门,祖上曾经为官,在当地也是数的着的大户人家。我是家里的唯一一个女儿,父母视我如掌上明珠,细心呵护,宠爱有加。
5岁那年,长辈给我缠脚。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长辈说:“安姑啊,女儿家没有不缠脚的……”
从此我就踮着两只小脚,在家里走来走去。我很聪明,针线女红和烹饪洒扫我都学得很好。作为大家闺秀,也从不在外抛头露面、有失身份。
我渐渐地长大了。每到春光明媚的时候,我都在想:将来会嫁给谁呢?不管嫁给谁,我都一定要为他生好多好多孩子,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我喜欢孩子。
父母只想我嫁人之后一生平安幸福,所以他们很仔细地为我选择夫婿。
到我20岁那年,经过亲戚说合,他们为我选定了周家台门的大少爷,比我小两岁。
朱家和周家都是当地的大族,门户相当也多有联姻。周家虽然家道中落,但也还有四五十亩水田每年收租。
我的父母终于松了一口气。亲戚们和老一辈,也都认为这门亲事很般配,两个人是能一起过日子的。
这位大少爷当时在南京上学,后来又去日本留学,婚事一直都拖着没有办。我就这样天天等着他回来,等了七年之后,他终于回来了。
他曾经托人给我带过话,说希望我能放脚和学识字。可我已经这么大了,再怎么放脚也回不去原来的样子;另外,我们这当地哪里又有供女子上学的学堂呢?
这两件事都没做到,他知道了也没再说什么,但我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所以在六月初六过门那天,上花轿时我特意穿了一双大鞋。谁知道在行礼拜天地的时候,居然莫名其妙地掉了一只下来。
在我们当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没事的,安姑,你一定会好好的。
进了洞房,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想先生,安姑今天把自己交给你,今后一辈子就是你的人了,希望你能对她好。
然后一个比我高一点的白皙年轻人掀起我的盖头,然后脸色就阴下来了,然后一句话也不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也不敢问,只有一对大红喜烛在婚床一旁静静地烧。
第二天,他就搬到了其他房间去睡。这一晚他有没有碰过我?他一辈子都没有提起。所以,我也不会说。
那一晚是我一生中妆扮最漂亮的时候。之后,每晚陪着我的只有墙上的双喜大红字。婚后四天,他就回了日本。
二
四年之后,他终于回来了。可他还是跟原来一样,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他从来不跟我多说话。即便说,也是谈他日本的见闻,我又哪里插得上话?
我隐隐约约地听别人说,他就是嫌我没有文化,不能跟他交流。还有人说,他其实是嫌我长得矮小,又不好看。
我哪里会知道,曾经有个叫简·爱的英国女子说过:
“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渺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和你有一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如果上帝赐予我一点美,许多钱,我就要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
我很伤心。从小大人们教导我,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德、容、言、工。我虽然样子很普通,但其它我都很出色啊。他走了这么久,我每天伺候婆婆,晨昏定省,从来不敢犯一点差错。
他在家里住了一年半,我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空气。每天晚上,偌大的空房间,叹息的声音只有我自己听见。“苦闷和绝望的挣扎的声音”,也许就是这样的吧,我没有他那样万人敬仰的好文笔。
我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对我?我不明白。于是有一次家宴上,当着众多亲友的面,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一言不发。我当然也不知道,后来他对朋友说:
“她是有意挑衅,我如答辩,就会中她的计而闹得一塌糊涂;置之不理,她也就无计可施了。”
他后来又走了。他的二弟却从日本回来了,还带了个日本女人,也就是我的二婶。后来他的三弟娶了这个日本女人的妹妹,我又有了三婶。
他们在家里说日本话,做日本菜,过日本的生活。我在一边看着,觉得自己好多余。
于是我就常常回娘家去。这时父亲已经去世了,我只有跟妈妈说说话,陪着她。她告诉我,我的弟弟给我的先生写过信,可他从来都没有回。
只有在娘家,我才能够回想起以前,我曾经有过的快乐的日子。回到周家,我就回到了那个似弃妇非弃妇的多余人。
他走了之后两年,有一天晚上,一条大白花蛇钻进我的房间,我被吓坏了。我总觉得这不是好兆头,虽然知道他讨厌我,但还是托人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这件事,他也没有回。我也不知道,他在日记里轻蔑地写道:“颇谬。”
又过了五年,他终于又回来了,回来把房子卖了,要我们一起搬到北京去。
我已经四十岁了,有自己的儿女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还要离开自己的至亲。我还预感,这一去,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我回了一趟娘家,跟我的妈妈和弟弟一起拍了一张照片。将来想他们了、想念我的家了,还可以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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