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击鞠赛事（2/2）

彼时我和元娘结伴，在书院的后山找做藤球的材料——一场击鞠赛看得人心痒痒，我和小谢、元娘商量之后打算做两只藤球在斋舍里玩。而有淳师兄当时正和几个好友从山上下来，各自还抓着松鼠，野兔之类的小动物。虽然白鹿山禁猎，但偶尔在后山捉些小动物豢养游戏无伤大雅。

这一茬师兄不仅年纪相仿，就连模样气质，行为举止都有相似之处。他们相互打闹着，春风得意，对于自己有多惹眼不仅自知还很自信，笑或闹，眼中都有我和元娘这两位幸运观众飞一席之地。几位师兄落落大方地朝我们打完招呼后，有淳师兄用自己手里的雉鸡换了一只灰色的野兔，走过来道：“这是我们刚抓的，送给你养着玩吧！”

我看了看他手里缩着四条腿的毛茸茸的兔子，睁着一双受到惊吓的灰蒙蒙的眼睛，一时间心生怜爱，不自觉地就拢着双手伸了过去。有淳师兄缩回手：“师兄送你礼物，你不该说点什么吗？”一位师兄搭话了：“朴之，不见得你送区区一只兔子，就让人以身相许吧！”一伙儿四五个人都笑了起来。又有人道：“你们别逗她了，没看见小师妹脸都红了吗？”有淳师兄回身道了句：“胡闹。”又转过头来：“我送给你一只兔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这个，可不算过分吧！”

“失礼了。”我笑着行了个礼，“玉错，玉石的玉，金昔错。不过，无功不受禄，这兔子小玉受不起。”

方才替我说话的那位师兄道：“看看，我们的小师妹生气了。”

我急忙摆手：“不是的。”转头看元娘，似乎她也很乐意看到我被师兄们为难的样子。“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养兔子。”

有淳师兄听罢笑了笑，不由分说地把兔子小心地交付给我：“兔子很好养的。每日给些不沾露水的青草就成，这书院内外哪儿都是。”说着有淳师兄拆下一根手腕上束衣袖的绑带，仔细地绑在了兔子的后腿上：“师妹可别让它跑掉了，明天我再给你送一只笼子来。你可以慢慢养。”

“哦。”我随口应和，但心想这完全违背了我的本意。我本以为自己留下这兔子，就有放了它的权力。那兔子被人拎着耳朵动弹不得的时候，一定很难过。这时另一位师兄也朝元娘意思意思手里的兔子：“要不，元娘，我把我这只也送给你？”元娘因时常去骑射场骑马，所以和有淳师兄他们是旧相识。

元娘稳了稳背上装着藤条的竹篓，转开脸去：“周师兄这么勉强，我才不要呢！”

周师兄笑了：“诶，我没有勉强啊，我是诚心想送给你的，我只是怕你不收，面子上下不来嘛！”

元娘也笑了：“好吧，为了避免你面子上下不来，我只好——拒绝了！老实说，我是真的不会养兔子，我只会抓。”

另一位师兄道：“倒是听说过元娘你弓箭不错，擅长打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识见识呢！”

元娘得意地笑笑：“俗话说三人行，我必为师，师兄们备好良弓，我是随时愿意指教的。”

这话说得几位师兄都哈哈大笑起来，言笑间倒真和元娘约好了时间，要邀我同去看个热闹。

分手回到斋舍后，元娘同我一起把兔子绑在书案脚边，而后盯着兔子就开始小声地发牢骚：“你们才见几面啊，又是送鞠杖又是送兔子的，难道你看上去像是很会打马球，很喜欢养兔子吗？”说着元娘探究地看着我，思索着用手指蹭蹭下巴，气愤地道：“我知道了，都说什么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有才的男子都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子，那长得不漂亮的女子该怎么办呢！”

我郑重地回了一句：“元娘，你长得很漂亮。”

元娘横了一眼：“我又没说我自己。”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送鞠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元娘怅然若失地用手指逗弄着野兔，道：“还能什么意思？不就是……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收到过师兄送的鞠杖。不过，你想想，哪怕是个寻常的什么玩意，也不会有谁愿意送给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吧。”

“嗯，这话说得很是。不过，他是怎么认识我的？”。

元娘一个白眼翻了一半又落下：“你竟然没有认出来吗？那天在厨院你撞到的人就是他啊！”

我细细一回想，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哦，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