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缘分（2/2）

他的身体那么热，就这样与她贴在一起。童遇安感到一阵错乱而痛恶的情感由心脏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这样就好。”林止难得地用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亲吻她的耳廓。

“你不愿意，我不动你。你和他怎么睡都没关系，晚上，你就要回到我身边。你不在，我怎么放心地睡？”

他的声音闻若呓语，好像幽灵在耳边呢喃细语。

深夜的风凉气飕飕，轻轻地拂过童遇安的背脊，她感到恐怖似的紧闭双眼，右手攥紧了被单的一角。

景优没有再来咖啡馆，童遇安给她打电话，向她道歉。景优叫童遇安不用道歉，她正好有时间陪母亲回一趟老家。

童遇安给景优预先留给咖啡馆的发放工资的银行账号按照林止的意思转了三个月的工资。转之前，她已经发短信跟景优说好。这是店里的规定，在员工无过错的情况下，因单方面原因辞退员工，应当多付三倍工资。这是她应得的。

景优在收到银行发来的到账信息时，给童遇安发了一条短信。

“遇安，谢谢你。认识你，很高兴，很幸运。”

夏至，天空总是放晴。

童遇安配好一杯美式，给客人送去以后，电话响了。

是妈妈。

她把托盘递给从身边走过的小杰他，走到外面，接听电话。

童遇安温温地叫了声：“妈妈。”

云影在电话那头有些慵懒地应了声：“嗯。”

童遇安说：“你在做什么？”

云影说：“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在补觉。”

童遇安低声说：“很累吗？你还给我电话，想我了？”

云影没有说话，在那边沉默。

童遇安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她眉心轻蹙，轻声说：“妈妈？”

云影说：“我在。”

“你在发呆吗？”

云影笑了一下，说：“哦。”

童遇安听着那轻快的笑声，旋即感到一丝心安。她说：“想什么？”

云影淡淡地回答：“男人。”

童遇安低垂了目光。

云影说：“安儿，你有时间吗？”

童遇安抿了抿嘴，用低微的声音说：“有的。”

云影嗯了一声，停顿一瞬，然后说：“那就来一趟云溪镇吧，看一看妈妈给你找的新爸爸，合不合格。”

童遇安抿紧嘴唇，顿了将近一分钟，才回答一句：“好。我明天回去。”

云影说：“妈妈等你。”

与母亲结束通话以后，童遇安走进附近的商店街，在商铺之间的通道里点了一根烟。

五分钟过去，烟燃尽。

童遇安给祁树打了电话。

电话是在挂断前一秒钟接通的，看来很忙。

童遇安低声说：“你在干嘛？”

“刚出警归队。怎么了？”祁树在电话那边回答，声音有点喘，有点沙哑。

童遇安没有拐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有假期吗？”

电话那头顿时就出现了答不上来的沉默。

童遇安明了，说：“没有也没什么的。”

祁树在手机里低笑一声，说：“我还没回答呢。”

童遇安努了努嘴，说：“你停顿了。”

祁树说：“你现在有空吗？”

童遇安顿了顿，说：“怎么了？”

祁树说：“你停顿了。”

童遇安：“……”

幼稚不幼稚？

祁树不逗她了，说：“你要的话，我能调两天时间。够吗？不够的，我可以休假。”

童遇安笑了笑，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笑了。她嗯了一声，“两天够了。”

“好。现在你告诉我，你要用来做什么？”他声音平柔，略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童遇安说：“我要回趟云溪镇，明天出发，你可以吗？”

“可以。”

祁树没有片刻停顿和犹豫的回答让童遇安愣了一下。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得到了一种类似寄托的的感觉。

如此说定。童遇安回去跟林止说了情况，当然她没有说是与祁树一同前往。林止只在听到舅妈有了男朋友的时候露出一丝愕然的表情，随后便恢复了与平常无异的淡漠。

翌日早上，童遇安驾车去到祁树的公寓楼下，出发时，车是祁树开的。

云溪镇距离a城360公里左右，自驾的话大概三四个小时即可抵达。

上高速之前，路过一间茶馆，祁树在那里买了一杯姜茶给童遇安。

童遇安有点感冒，说话时鼻音很明显。她端着散发着浓烈老姜味道的杯子，小抿了一口，说：“辣，难喝。”

“……”祁树看她一眼，说：“有用的，喝完就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童遇安没有说话。

祁树伸手过去揉揉她的脑袋。

童遇安喝完那杯姜茶，还真的睡了过去。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数不清的私家车从身边驶过，前方是一条直通向远方的，渺无边际的大道。

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祁树看一眼熟睡中的童遇安，握住她的左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两下。

童遇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去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公路上，天高云淡，四面环山。

道路边伫立的电线杆，笔直，高耸。

车就停在路边，司机降下车窗，对着窗口，吞云吐雾。

童遇安降下车窗，清凉的风吹拂她的脸庞，她顿时清醒了不少，感冒的症状好像也减轻了。她说：“还有多远？”

祁树低声说：“半个小时。”

童遇安好像在琢磨着什么，陷入了沉默。

祁树说：“饿了吗？”

童遇安反问道：“你饿了？”

祁树掐灭烟头。童遇安转过脸，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问她：“今天晚上，我有床睡吗？”

童遇安认真地想了想，说：“不清楚。”

祁树顿了顿，说：“你呢？”

童遇安轻声说：“我跟妈妈睡。”

祁树看着她。

童遇安环视了四周，解开安全带，跨到他腿上。

祁树解她衬衣裙的四颗纽扣，恰到好处地把那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呈现在眼前。他的眼睛在一瞬的停顿过后像是火海一般幽深又灼热。

童遇安抱着祁树的脑袋，凝视后方的一点。

他粗野而又灵巧地运用着唇齿与舌头。

童遇安的脸渐变酡红，语声状似抽泣。

祁树停下。

童遇安抱住的脖子，把身体抬高了。

祁树调整着。她听到他的呼吸声，听到皮带的表扣往两边分开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童遇安落下时，雷电般的触感贯穿她的中心。

这一次，半个小时。

童遇安有了两次。

这是意想不到的。

祁树给她收拾干净，把用过的纸巾装进一个塑料袋。

童遇安补了个妆，正想坐回副驾驶座上，便被祁树扣住后脑勺，接了一个徐缓却又浓烈的吻。

祁树脸上很平静，但童遇安看出了他的紧张。

她说：“要不，你把我送到镇上就回去吧。”

祁树笑笑，捏一下她的脸，说：“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