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将用仇人的鲜血祭奠你们（1/2）

忽然，梁父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串来自津州本地的陌生号码，他心中咯噔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喂，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学良，好久不见。”

梁父面色一变，看了一眼正在抓金元宝的梁今，拿着手机走入油菜花丛深处。

“你是谁？”

“学良老弟，我是保安。”

“……”沉吟良久，梁父道：“对不起，你打错了。”

电话那头笃定道：“没错，就是你。二十年前的孔学良，二十年后的梁国弘。”

“对不起，你真的打错了，我不认识你。我不是孔学良，我一直都是梁国弘。”梁父深吸一口气镇定道，声音里仍带着一丝颤抖，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呵呵。”电话那头低低的笑道：“我现在是津州的公安局局长，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所以我是不会弄错的，你应该明白。从你们进入津州的地界，我就知道了。之所以等到现在，是想等你们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我好跟你谈谈咱们的事情。”

“你想谈什么？”

“见面谈，电话里不方便。”电话那头顿了顿，接着道：“过来时，把侄女也带上，安安现在也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吧，我这个做叔叔的好久没见到她了，怪想念的。”

梁父面色煞白，道：“你在哪里？”

“从前我们吃过的那家酸菜鱼馆。二十年过去了，那个馆子依然还在原处。我就不去接你了，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过来的路。”

梁今看到梁父神色不定的走出油菜花丛，她赶忙上前扶住梁父，关切道：“老爸，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梁父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老爸没事，刚才有个老朋友打电话过来说要聚一聚，过会儿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梁今应道。她来过津州好几回了，还是第一次有梁父的朋友来找他们。

两人重新蹲到火堆面前，将黄纸和元宝都投入火中。

梁今看着面色比先前更不好的梁父，道：“爸，如果可以，你想不想恢复容貌？”

梁父沉默不语。

梁今继续道：“所有过去的终将过去，伤痕也应当恢复，爸，我帮你去掉伤疤，忘掉过去，重新活过来吧。”

梁父摸了摸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默认不语，心中思虑良多，即便毁了容貌，还会被人认出来吗？

山上的风大，蜡烛不多久就流了满地的血泪，等着蜡烛燃尽，父女二人又拜了拜，两人拿着行李箱下了山。

临走时，梁今仔细选了四支开得最好的油菜花，在坟前弯腰拜了拜，一枝放在沈彦的墓碑前，三支放在沈叔叔和季阿姨的墓前，她想，若是他们的小儿子已经不再人世了，一定希望能和父母葬在一起。

柳冬扶着柳老爷子在“长青公墓”前下了车。

他将一个小盒子递到柳老爷子手里，道：“爷爷，这个给您，您用它来祭奠他吧。”

柳老爷子颤抖着双手接过小盒子，道：“我身边有福叔，你不用陪我进去，你去看看你父母和哥哥吧，这么多年了，他们一定很想念你。”

柳冬抿了抿嘴唇，道：“好的，爷爷，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钟阿迷沿着歪歪斜斜的乡间小道开着车达到小孤丘脚下的时候，已过十点。

车子一停下，柳冬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站在小孤丘的脚下抬头向上看去，目光穿过茫茫油菜花海，似乎能看到半山腰的孤坟。

钟阿迷站在他身旁，看了看油菜花海中被踩出的一条小径，道：“winter，看样子有人刚刚上山，有些油菜花还是刚刚倒下去的。”

柳冬眯眼看了看新踩出来的小径，点头道：“可能是这里的村民。”说着就要抬步往山上走去。

钟阿迷止住他，道：“你先等下，我请人把油菜花割了，开辟出一条道路吧，不然油菜花粉会弄脏你的衣服的。”

“不用。”柳冬提着糕点，捧着白菊花花束，没入油菜花海往山上走去。

走出花海，在坟前空地的边缘停住，看到花海中的两座孤坟，他觉得脚下似有千斤之重，两座墓碑上刻着的字，似锥子一刀一刀刻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