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放豪言好自为之（1/2）

汪风正微笑着往大禹面前一站，一旁的宇轩很知趣的拉着身边的乾天和赖皮蛇站到了旁边的空地上，汪风正向三人笑着点首致意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大禹身旁的木墩上，旁若无人的拿起酒肉就吃。他这一坐，大家才发现他的屁股占了三个人的地儿，更是比旁边大禹生生的高出一头半，刚才场面有点紧张大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这汪风正在人群中算是个小巨人了。

汪风正的随意之态不但没有惹恼大禹，还引起了他惺惺相惜之意，见其率性而为，自己要是拐弯抹角未免落了下乘，单刀直入问道：“汪风正族长对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有所怀疑？难道您迎接臷人兄弟是假，防我是真？你对我勘探三苗的目的还有所怀疑？”

汪风正喝了口酒，一抹嘴说道：“你勘探我们三苗地理水文有五个目的，第一是以邻为壑，把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当成你们中原各族的泄洪场；第二是绘制作战图，你们想吞并我们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第三为了老虞舜能坐稳天下共主之位，当年他怎么登上共主之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第四为了尧的儿子丹朱，至于为什么，普天之下知道真相的可能不超过六个人吧，我是不知道，估计你知道！第五个目的你知我知，这三个少年如果继续刨根问底下去，早晚也会知道！我就不点明了吧！唉！说句心里话，一开始你们的黄帝和我们的战神蚩尤打，到颛顼时候又和我们那时的领袖共工打，几十年前尧那老小子又和我们三苗打，一直以来都在打、打、打，咱们双方的关系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何必假惺惺的骗人呢？你说去三苗治水，真以为大家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倒想奉劝阁下几句，自从洪水再次侵扰你们华族，很长一段时间你们没有闲心侵犯我们，咱们双方共同过了几十年的和平光景，各自在各自的土地上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一旦战火烧起，就算你华族技高一筹胜了我们又能如何，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我三苗人民岂是吃素的孬种？奉劝你一句，不要成就一人功业而害了无数人的一切！”

汪风正每说一句话，大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而乾天等三人在他提到自己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不知道眼前的巨人是无意提及，还是想引起大禹对自己几人的注意，从而借刀杀人。三人看看汪风正又看看大禹，不自主的往后捩了捩身子。

大禹平静地说道：“炎、黄本出自少典，本是一奶同胞的兄弟，炎帝在南，黄帝在北，本该睦邻友好休戚与共，谁道数百年间兵戎不断，这其中谁的是，谁的非，又有谁能说的清楚明白！咱们南北两大集团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也不是你我在这磨嘴嗑牙就能掰扯清楚的，我现在只想和你谈谈治水的事……”

大禹正有条不紊的说着，汪风正直接打断他，抢道：“难道真说不清？鸡上树，鸭下河，原本不相干，但是如果哪天鸡和鸭打起来了，那一定是一方争了一方的食了……既然你要谈治水，正好我也正想和你谈谈治水的事！你母族和我们三苗族的关系有多么好众所周知，你的母亲鲧和我们已故的大首领更是情同兄妹，鲧氏虽是一介女流，可是心思细腻，雄才大略，营建九仞城保家卫民，智盗息壤救万民于汪洋，所作所为我等男人不能望及项背，至今还享受着我族祭祀！鲧氏当年被尧帝囚禁三载后害死在羽山，我们大首领为你母亲鸣不平，却被尧、舜二人无情打压！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年仅六岁就获得华族主持治水的大司空的权位？你的地位是你母亲鲧大人用她自己的尸体给你垫起来的！你的父族只是一帮贪生怕死又贪恋权势的小人！你伺候的主子是杀死你母亲的凶手，你正准备算计的三苗是至今四时八节祭祀鲧氏的娘家！”

说到母亲的死，大禹沉默好久，说道：“我母亲治水无能，辜负了族人的信任，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受到处罚是合情合理的，我虽然心疼，但是我理解尧帝的决定。”

“你母亲治水无能？哈哈！哈哈！笑话！你这老东西良心长到狗身上啦！可怜鲧氏那彪炳史册的一生功业，竟然成了自己儿子眼中的无能！千载万载以后还有谁知道她的盛名？大禹，你记住我一句话，不用你母亲的治水之法，你必失败！你三过家门而不入，别人都因此敬佩你，可我却觉着你是咎由自取，活该！你腿累瘸了，也活该！笨人做笨事不是可怜，是可笑！”

“你到底什么来头？”大禹确实被对方的话惊到了，对方句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这些话他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心里想想就罢了，这人能说出这些话底什么来头，虽然是指责他，但是又告诉了他解决水患的方向，一下让大禹不明白对方是敌是友。

“我就是三苗诸多部落中的一个小部落首领，奉劝阁下不要打三苗的主意，否则你们会付出你们不敢想象的代价！”汪风正说着话慢慢站起身来，屁股下的木墩已经碎成齑粉，将石头弄得粉碎虽然困难但倒也不是不可能，能将木敦子弄成这样，那岂非是神仙般的身手？

大禹并没有被他吓到，似乎没看见一样，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知道治水，我需要引水排洪，现在海水倒灌，无法将水引导入海，只能把华族土地上肆虐的洪水疏导入深泽大川，你们三苗，背后的十万大山无边无际，左有彭蠡湖，右有洞庭湖，而你们又住在高高的三屏坝上，这里岂不是泄洪的绝佳之地？所以我希望你们三苗能同意，在人道上给予帮助，敌对归敌对，道义归道义。再说，放眼九州，天下归根到底会成为一家，何必固执着给自己设置樊篱？”

“一旦泄洪，泥沙俱下，河道堵塞，良田被毁，盐碱千里，我鱼米之仓不出三年就成为人间地狱！自私！卑鄙！想以邻为壑，那就打败我们再说吧！”汪风正冷冷的拒绝了大禹的想法。

“为了我华族的百姓，为了天下水道，我必得三苗！”大禹一下豪气万丈。

“哼！哈哈！”汪风正一声长笑，道：“送你两句话，一世英明万世传，天雨金时泪不干！”汪风正用一种带有些许无奈，些许可怜的眼光看着大禹，不得不让人认为他知道太多太多的秘密。

大禹随即说道：“你的赠言我记下了，适才我在心里也默默帮您卜了一卦，也送你两句，天道昭彰失人道，骨节专车是孽缘！告辞！”

“不送！”

大禹和汪风正同时向大家一抱拳，未等大家还礼，他们一南一北的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俏百灵楞了一会神，无力地说道：“留下两个上夜的，大家都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