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楼（十七）往事（一）（1/1）

“这一天终究会来的，我一直在等这天，也许是天意，看来多年前的事情不会随着我这把老骨头埋入地下了，好吧，我就说出来吧，省的我死不瞑目了。”苟老头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我们没有人吭声，在等着他说下去。

“那时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出生在美人楼，也长在美人楼，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美人楼是我的家。都说那是个风月场所，正经人家的孩子是决不会靠近的，可是美人楼是我的一切，有我的童年，还有我的家。”

“我母亲是美人楼里的老妈子，天天伺候着里面的姑娘和客人，小时候我就被母亲背着穿梭在美人楼里。外面的人觉的凡是美人楼里的人都不正经，可是我不觉的，我是吃美人楼里的饭长大的。也许我是美人楼里唯一的孩子，所以大家都很喜欢我，常常逗我，包括那些被外人唾骂的青楼女子，她们对我很好，经常会抱抱我，还给我买衣服买吃的，有时还会塞给我母亲一些钱，毕竟养个孩子是不容易的。”

“我就是美人楼里的一员，懂事了之后我会帮着母亲干活，替那些姑娘和客人跑跑腿，给她们送送水打扫打扫房间。我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没听母亲说过，但我有了自己的疑问，我追问母亲我的父亲是谁，可是母亲总是避开从不回答我，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我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来见我。”

“也许母亲被我逼问急了，她敷衍我说父亲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病死了，可是我不信，因为有谣言传进了我的耳朵。美人楼里的伙计曾偷偷议论过我，说我是个婊子的孩子，也不知道爹是谁，我听了之后异常愤怒，立刻找母亲问个究竟，母亲听了很震惊她说你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话呢，母亲是良家妇女，虽然在青楼里做活，但从没做过那样的事情。我觉的母亲说的对，每天的操劳让她变的苍老，头发都有些白了，怎么看也和那些姑娘不一样。”

“母亲说父亲死了，为了养活我不得已才在美人楼里做活，这里是个复杂的地方，对于我这样的小孩子来说肯定会有闲言碎语，肯定会有人怀疑为什么我会生活在这里，母亲让我不要听别人的胡说，等她攒够了钱就要带我离开这儿。”

“听了母亲的话我放心了，便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因为出入美人楼的客人都是有钱人，他们一高兴起来就给小费，在那些人的面前我是嘴甜如蜜哄着他们开心，他们给的小费就越多。”

“每天我都会给住在二楼的一位姑娘送点心，她叫素心，没人的时候她让我叫她姨。她特别喜欢吃水晶糕，她也是美人楼里的头牌，客人大多都是冲着她来的。厨房一做好水晶糕我就屁颠屁颠的给她送去，她见到我很开心，其实那些水晶糕大多都进了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