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总角（2/2）

很快，语文老师就明白为什么要多提问顾同学了。

顾月澜回答的极好，无论是复习题还是新开的课，都能完美的达成学习任务，是个好苗子。照这样下去期末拿个第二也未尝不可。

是的，即便月澜同学短期表现优异，但在众老师眼里，付清丞平时的表现，才是真正的可圈可点。

顾月澜却觉得无聊死了。

她想起自己上小学一年级时，面对这些弱智题如临大敌，而小学老师也和高中老师没什么不同，会将学生按成绩分为三六九等，成绩好的学生可以当班干部，送小红花，成绩差的老师也不爱管，要不就一刀切找家长来个竹笋炒肉式教育。祖国的花朵从小就被强制成一个模子成长，并不允许百花齐放。

可是这些对于她大学都读完的青年有什么用啊！她完全不会因为多加一朵小红花高兴，也不会因为答上多“难”的题而兴奋。更可怕的是，她要每天和这群小豆子玩儿，这一点在她上体育课时，郁闷值达到了顶峰。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顾月澜找到一个阴暗角落，坐在花坛边上。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的埋了下去。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

女同学们开心的玩着滑梯和捉迷藏，男同学以赵黎为首踢足球，迈着小小的步伐跑来跑去。

而她并不想参与。

暖暖的午后阳光照不到已经死去的灵魂，心理障碍不是换个环境乃至换具身体就能改变，她还是她自己，一个早已腐朽麻木的死人。能再见到父母她很开心，可见到后呢，她知道未来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分离，顾月澜甚至分不清现在的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演戏。

也许他们感情早就破裂，只是为了年幼的自己苦苦维持这个假象。

顾月澜不要假象，她宁愿要残酷的现实也不愿长久的被蒙在鼓里，否则当真相骤然揭开时，会连皮带肉的撕下一片血肉模糊，痛得更彻底。

“月澜同学，你怎么了？”

顾月澜抬起头，阳光下的付清丞好像一个小天使，暖暖的笑着。白皙可爱的脸庞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淡然，他看向月澜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幼稚的小孩子，而是很认真的去感受对方的喜怒哀乐。

从小到大，付清丞都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付清丞的情商很高，在他那里你永远会觉得自己很被重视，从而对他生出好感。所以在他变心时，顾月澜才会那么震惊。

但毕竟此时的他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再气愤，当得知这不是梦境后，顾月澜便不打算再迁怒到他身上。

“我没事。”顾月澜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站起来，准备换个地方待着。

“月澜同学……”付清丞叫住了她。

“嗯？”顾月澜回头看他。

“你昨天……怎么了……”付清丞有些欲言又止，白嫩嫩的小脸蛋浮上一片可疑地薄红。

昨天？

顾月澜后退半步，忽然想起昨天自己的光辉举动。她对着付清丞又是抱抱又是扇巴掌，前后举动矛盾的说是神经病也毫不为过。而且她居然忘记了，看到付清丞也忘了躲远点！

重点是，她现在要怎么解释……如果付清丞转身就告诉了家长，她才刚重生，这污点岂不是要跟着她一辈子。一个猥琐又暴力的……小萝莉？

想想就觉得刺激。

“哈，”她只能干笑一声，说不出话来。

付清丞恢复了淡然，浅浅的笑容里似乎裹挟着一丝不怀好意。顾月澜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秉性高洁的付公子怎么可能会不怀好意呢，说自己卑鄙的可能性才更大一些，毕竟这样说出去可信度会比较高。

顾月澜丝毫没发觉自己骂自己有多狠。

“月澜同学，昨天我爸妈问我脸为什么肿了。”

顾月澜呼吸停了。

“我说……”付清丞越来越靠近，顾月澜脑子一团浆糊竟也忘了跑。

“我说，蚊子落在了脸上，我自己拍的。”

顾月澜松了口气，付公子果然性情高洁，不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可是下一刻，一片软软的温热就贴在了脸上。

顾月澜睁大眼睛，付清丞居然已经贴了过来，在她脸上不轻不重的亲了一口！

“还给你。”付清丞眼睛弯成了月牙，笑道。

如果你二十来岁被一个小屁孩亲了是什么感觉！？

顾月澜捂着被亲过的脸颊一动不动。

那肯定没感觉啊。

就算有一丝绮念，也该对着张老师流口水吧！张老师虽然脑瓜缺弦，但毕竟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好青年，光是年龄就是相配的啊。

所以，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付清丞，那我们就两不相欠了。”顾月澜快速的说完，转身就跑，急匆匆地差点左脚拌右脚摔倒。

付清丞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