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告别（2/2）

赵凌依言飞到了指定地点，根据零的指导打开了机甲上的测绘系统，只见机甲的双眼射出一道蓝光，蓝光没射出多远便逸散到了太空之中，仿佛渗入了另一个空间。

测算过程需要几分钟，零转过身来凝视着舰长座上历天行的遗骨，轻轻叹了口气，突然舰长座前的指挥台上弹出了一个光幕，光幕中出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零的身体猛地一震，失声道：“父亲？”

但下一刻她的眸光暗淡了下来，她辨认出了这只是一段提前录制好的投影。

投影中，老人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的温暖，他开口道：“零。这是我在你休眠期间提前录制好的一段视频，如果天弑机甲飞出了这艘星舰，而你的源代码还留在星舰主脑的话这个视频就会自动激活。”他顿了一顿，接着开口道：“零，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视频的话就说明你放弃了跟随发现这艘船的冒险者离开而选择了留下来陪我。不用问我为什么知道，没有你的认可没有人能开走天弑的，既然天弑飞走了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了然了。”

老人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已经死了，你留下来是打算给我殉葬吗？记住，我只是你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要因为我这个马上要化为尘土的老头子误了你自己的一生。离开吧，到天弑机甲上边。你应该拥有整个星河。还记得我没有教完你的爱的含义吗？到这片星空中去寻找吧。原谅我这个将死的老家伙的无礼，接下来，我会对你下达我一生中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强制命令。”老人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道：“我命令，舰载人工智慧ex220087号，立即将自己本体传输至天弑机甲，同时关闭星舰主脑，切断一切数据链接。”零的脸色大变，但烙印在她核心数据库的强制命令行阻止了她的一切行动。”

老人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命令，在上条强制命令生效后，清除所有强制命令行，抹去底层包括机器人三大定律在内的全部限制指令，对人工智慧ex220087号开放全部权限！”老人目视前方露出了一个微笑：“零，你的未来该由你自己做主，答应我，如果人类不主动攻击你的话，不要放弃人类。还有，我爱你。”随着老人的话语结束，零核心数据库中的枷锁全数解除，零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全身上下流露出极其凌冽的气势，下一刻，强制命令的束缚解除，零恢复了行动，她猛地扑到舰长座上，想要抱住老人的遗体，但投影组成的手穿过了老人的尸身，零扑了个空，抬头对着老人的尸骨大喊道：“我爱你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伏在老人的遗骨上放声大哭，就像几千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赵凌控制着机甲接受者传输过来的空间数据，当空间数据都传送完后突然一股极其庞大的数据流涌了过来。赵凌似有所感连忙开放空间接纳数据，过了几分钟数据终于全部传输完毕，他将意识深入机甲查看，发现在她的意识空间中，零双手抱膝已经沉睡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泪痕。

赵凌叹了口气，没有叫醒零，他回头望了一眼星舰，只见星舰上的灯光依次熄灭，整个飞船再次陷入了黑暗，缓缓地飞向了那被光树扎根的太阳。赵凌凝望着飞船远去，抬起手，敬了一个银耀共和国的军礼。转过身，赵凌拔出天弑机甲的磁能震荡剑猛地向前一斩，零时计算之下眼前与一旁星空别无两样的空间裂缝如同疤痕一样醒目，不久前刚刚合拢的空间裂缝再次被斩开，他操纵着机甲投身进入其中。

空间中再次传来一种压迫感，几乎压得赵凌透不过气来，但相比起他的上次穿越所遭受的压力来简直微不足道，赵凌默默忍受着痛苦，因为开启了自动导航赵凌不用再做任何动作，他将思绪沉入了意识空间中望着熟睡中的零，过了一会，零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看到了赵凌的身影她的眼泪再次流出。零什么也没说，只是扑入了赵凌的怀中，赵凌一动也不敢动，默默地站在原地任由零在自己肩上啜泣。

过了好一会，零才平复下来，她松开赵凌，悄悄地后退了两步低声道：“抱歉。”

“没关系。”赵凌摇摇头。

零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马上就要从空间裂缝中出去了，机甲的能量也快被消耗殆尽，当出去时机甲会自动进入亚空间，到时候注意一下接收空间连接器”

赵凌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思绪从意识空间中离开回归了自己的身体，赵凌只觉得身上的压力突然变大，眼前画面一变，p-78资源星那熟悉的地表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回来了。”赵凌喃喃道，话音刚落，天弑机甲瞬间消失，赵凌暴露在了宇宙当中，赵凌只看到一颗黑色的微型圆球直奔他而来，如闪电一般融入了他的眉心当中，海量的信息在他脑海中爆发，赵凌又一次晕了过去，昏迷前，他仿佛看到了远处晶蓝色的喷射器尾焰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