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妒妇之疮，中】（1/2）

熟悉大骑士皮埃尔?杜贝莱的人，提到他时一般会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那个人啊，他一点都不像个大骑士。”

这其中确实有夸奖前者平易近人的部分，但是，所占比重真的不算大，这句话更多就是它字面上的意思：皮埃尔?度贝莱一点都不像是能当大骑士的料。

杜贝莱第一次看到骑士团的劝募演讲时，就被对方的热情与雄辩俘获了。当时受理想感召，跟他一同投奔骑士团的还有另外10个摩耶利小伙，当时的杜贝莱心中只有豪情壮志，并没发现同行人中只有他，年龄超过了35岁。

这其实有些尴尬，骑士团劝诱的目标人群并不是他这个年龄段。而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杜贝莱随后的骑士团生涯，统统带着这种错位般的格格不入。他是毛头小伙中的壮年人，是壮年人中的半老头，即使到了现在，大骑士阶级中，也没能找到他的同龄人。

即使是这个大骑士头衔，对于皮埃尔来说也颇为尴尬，他为骑士团做牛做马了一辈子，然而这个头衔却并不是出于对他苦劳的嘉奖，仅仅是因为当时有一个空缺，而他从资历上讲刚好合适。事实上，进入骑士团决策层之后，他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适合作决策。

站在皮埃尔?杜贝莱的立场来看，他当然会觉得很不公平，是他向热内亚介绍了文森的秘书，也是他第一个动念头要把文森秘书干掉，然而，他却是等事情得手后第二天才知道的消息。

所以杜贝莱才会开始偷偷培植自己的势力，公平一点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乎所有的大骑士都在议会外搞小动作，不如说，像杜贝莱这样浑浑噩噩这么久的才是特殊情况。鉴于他的自知之明，杜贝莱挑选的亲信都不怎么机敏，当然，这也是因为不剩多少人给他挑。

或许有些人认为，到了他这个年纪，再萌发野心已经不合适了，但是杜贝莱不这么想。这些事情都是他看到那封骑士团秘密文件后发生的，蝇营狗苟半生之后，杜贝莱开始对维达尼亚失去信仰，而那份文件刚好给了他新的精神支柱。

皮埃尔组建了一个秘密的小教团，他苦心发展五年，终究不能说是毫无成绩，他把宗教带进了骑士团分会，还招募了身高马大的军士汉克斯作为自己的心腹，既然他成为大团长已经无望，至少还可以做一个教宗。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惜事情的发展忽然急转直下。

原本应该赶来声援自己的分会军队在半路上失踪了，那有头无脑的汉克斯还不小心泄露了秘密献祭地点。难怪杜贝莱这几天都处于神思恍惚之中，如果他知道汉克斯已经失手被抓，此刻正竹筒倒豆子一样朝玛丽?葛德文坦白他们所做的一切，恐怕他会就地崩溃。

（分割线，共和国镇）

“狮头神？”阿方索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狮头贝拉？”

“杜贝莱阁下发现了一份忘记销毁的档案，上面说骑士团内部在近两百年间，出现过好几个崇拜狮头贝拉的小团体。大骑士看到后，似乎觉得受到了感召。”汉克斯有气无力地回答。

此刻的三人，正在一栋状况比较良好的废屋内，玛丽坐在以前可能是木工床的铁架子上，弗朗西斯?阿方索站在她身旁，五花大绑的汉克斯则被扔在地板上。

“那是他这么告诉你的吧？”玛丽轻蔑地一笑，“别傻了，这不过是他另立山头的借口。那么现在，说说你们的宗教吧，为什么我只是在神殿里呆了十几分钟，他就要置我于死地？祭坛下是不是藏着东西？”

汉克斯军士抬起头，他思想斗争了两秒，最后明智地放弃了隐瞒的打算：“祭坛下，是我们的祭品……都是从附近村子里找来的人。”

“你们竟然搞活祭！”阿方索又惊又怒，几乎要扑上来。

“大骑士说他们都是摩耶利人……不值得同情……”汉克斯扭动着身体争辩。

玛丽拦下了目眦欲裂的弗朗西斯，继续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问：“你们一直都把死人留在废弃神殿的祭坛下吗？之前从来没被发现过？”

听到这个问题，汉克斯忽然支吾起来：“那个，本来，祭品在完成仪式后要尽早运往别处，秘密掩埋的……”他停住口，懊恼地垂下头，像是在数着地板上的耗子洞。

“你把埋人这档子事儿给忘了，对吗？”玛丽的语气既没有嘲笑也没有嫌恶，就像是个正在安慰学生的老师。

“我那段时间很忙，你们不知道做教宗的助手有多少事要操心……”

女人走上前，左手温柔地按在汉克斯肩上：“每个人总有失误的时候，谁都不应该为这种事责怪你。”

大个子抬起头，脸上挂着感激涕零的神情，阿方索相信，只要玛丽再多说一句话，汉克斯一定会忍不住哭起来，显然，杜贝莱那边并没有给过大个子多少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