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潭修炼（1/2）

小遥拽着绳子快速的顺峭壁而下，小冰在他肩臂上昂首嘶叫，沿途在石缝中窜出的蛇类尽皆如遇王者般低首拜服。在寒潭涧，小冰确实就是它们的王者，而小遥却是它们的克星。

一下到寒龙潭，小冰就窜到潭边一块岩石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小遥。

小遥走过去，将左手腕放在岩石上方三寸高，右手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往左手腕一滑，碧绿中带着淡红色的血液挤成一条血线，准确地落在岩石中一个光滑的凹面上。

碧绿淡红的血液一出现，就散发出浓浓的生命气息，孕含浓郁的草木精华，让人忍不住想吃一口。

小冰那灵动的眼睛发出耀眼的红芒，张口的小嘴有唌水流下，象极个饿馋了的孩子。附近崖壁裂缝伸出十多条毒蛇也嘶嘶的流着唌，却又本能地觉得危险，没有一条敢爬过来。

几秒钟后左手腕伤口自动愈合。小遥又再滑一刀，如是几次过后，凹槽上的血足足有一小碗。小遥也停了下来，伤口快速愈合，十秒钟不到，连一条疤痕都不见，光滑如新。

小冰头部闪电般窜到凹槽血液里张口一吸，眨眼间血液一滴不剩。随后只见小冰痛得身子扭曲，从岩石上往地下翻滚而去，滚到半空小冰身子一弹，“咻！”窜入水中直往潭底潜去，瞬间消失不见。

小遥看着小冰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自己的血液带着浓郁的草木生命气息，所以血液的颜色都变成碧绿。这也让自己充满生命力，身体上几乎从不知疲惫。这种生命气息对所有生命，包括人，动植物都深深吸引，所以他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流血。

用师父的话说就象是唐僧肉，而且是有毒的唐僧肉，因为血液里同时带着焚烧生灵的火毒。凡沾上他血液的植物都会枯萎或枯死，凡沾上他血液的动物都会受伤或死亡，强如小冰父母都如是，当然小冰是个例外。

小时候病发时血液只是颜色淡红偏黄而已，血液离开身体，并没有任何草木生命气息与火毒，沾上动植物上也不会事。但两年前夏天的那天，就象是体内一个封印，被撕开了，打开了潘多拉盒。如今血液离体的瞬间，生命气息与火毒气息最强，之后随时间哀减，一分钟后血液化为寻常淡红偏黄，一如小时候。

小遥脱了精光踏入潭水中的礁石。一入寒潭，冰冷刺骨的寒意就将体内稍微平稍的火毒激发，灼心焚神的剧痛伴随眩晕从每个细胞中传来，冰火两重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寒热，剧痛，眩晕，也让小遥一头栽入潭水里。

喝了几口寒潭水，凭着坚强的意志挣扎着爬上礁石站稳，连续做了九次深呼吸，心神再次定了下来。寒热剧痛依在，但眩晕已平息。

气沉丹田，脚抓礁石，涌泉微虚，身子缓缓蹲下，最后盘膝坐在礁石上，不断向外移，直到潭水浸泡到下巴为止，只露一个头部在外。

双手手心向上相叠合，拇指相对合成圆印。舌尖微抵上腭，口微合含笑，鼻间的呼吸慢慢变细而深长。两眼平视前方，眼神却内敛近视鼻尖，两眼随后慢慢微闭。两耳倾听身后瀑布，凝神观想寒潭涧。

震耳欲聋的瀑布声入耳入心入意入神入气，细密的水花洒在脸上凉凉的，潭水的寒意从身上的所有毛孔渗入，入皮肤入血肉入筋膜入经络入脏腑入骨髓。

以气海丹田为寒龙潭，以上身躯干为上瀑布，以下肢两腿为下瀑布。一条巨大冰寒刺骨的寒潭瀑布从头部倾泄而下，渗透全身每一个细胞，带走所有火毒，寒水汇于气海丹田，再经两下肢扫荡而下，于脚底涌泉穴排出体外。

一次次的观想如流水不断，同时小遥心中又默诵《庄子》里面《心斋》口诀：

“若一志，乃凝于神，无听之于耳而听之于心，无听之于心而听之于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渐渐的，一切杂念消失，心中只剩下寒潭瀑布。再过一段时间，震耳欲聋的瀑布声消失，外面的一切仿佛寂静下来，瀑布在无声无息地流下。又再过一段时间，这时间已不在感觉内，或许很长，也许很短，寒热，剧痛消失了。又接着，身体内的一切也慢慢消失，无肌肤血肉筋脉表里之分，无脏腑骨髓内外之别，整个身躯仿若是一团气。

这团气是青色的，在这团青气之中，还藏着一团无色透明的虚无火焰与青气纠缠在一起，虽然它没有形影，但小遥清晰的知道那家伙就是自己怪病的罪祸魁首。寒潭瀑布不断地在这团气中洗涤、流淌，这团青气似乎兴奋了一点点，像吃了补品补充了能量；而虚无火焰的气焰也似乎弱了一丝丝。又不知多久，这团气与水互相渗浸，交融，变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出何为气何为水。

小遥感觉自己就是寒潭水，是那条寒潭涧瀑布，是那蒸腾而起的雾，又是一团虚无飘渺的气，萧洒恣意地流淌在北翼山，流淌在天地间，最后小遥忘了自己是谁……

从寂静神游中醒来，心神回归，一念之间，由水气化成了身体，肌肤，血肉，筋脉，脏腑，骨髓俱在。天地之间的万物精气，体内的精气皆随心神内敛回归，气沉丹田，心中默念三字真言：“收、封、存！”

收一切天地万物之精气于体内，封体内宇宙之精华于丹田，存神念于其间凝为生命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