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三回（2/2）

“血海深仇啊，我看也就是那孩子了。”

说罢，她飘然而去。

满头银发在黑暗中犹如一片白皤飞动。

清晨，雾蒙蒙的，京城的大街小巷像罩着一层轻纱，看上去恍如一幅写意画。

朦胧中，皇帝郊祀的大驾卤薄及随从自承天门鱼贯而出，日、月、风、云、雷、雨、五行、二十八宿等旗帜遮天蔽日，还有乐器、弓矢、扇类、幢类、幡类、灯类、仗马、黄帐房等，黑压压一片，似要把本来就很微弱的晨曦挡住。

路上，寥落的早行客被卫士们赶至一隅，其中碰巧就有萨日娜和她的女儿赵巧云。

“妈，我们怎么和皇上有缘呢?他这是干什么?真威风啊。”

赵巧云长得更美丽了，她注视着身边的皇帝仪仗队，非常羡慕。

萨日娜长叹一声：

“女儿，想当年，你姨姨是瓦剌国的王妃，也够威风的。所以啊，你在彩凤楼要好好学。我已经跟一个经常来买咱家大饼的锦衣卫千户老邵讲好了，改天让你做他女儿，到时选秀女，你就能去了。”

萨日娜悲凉而又兴奋地说。

巧云则很惊讶：

“你是说要我去参加选秀女?”

“嗯。”

“那就是说，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坐在这些轿子里?”

“是的，只要你好好学。”

萨日娜嫉妒地盯着那些轿子，像是想用目光将那些东西焚烧一空。

“那，选秀女怎么让我跟彩凤楼的阿姨学呢?她们不都是别人说的婊子么?”

巧云疑惑地问。

萨日娜冷笑一声：

“你以为皇宫里那些女人就比婊子好?她们比婊子还坏。女儿，妈告诉你，女人进了宫，靠的就是色艺，就是狐媚!而这一套谁也比不过彩凤楼的人。你学好了，到时就能独占鳌头，打败那些女人，专宠于后宫，懂吗?”

“就像你常说的姨姨那样?”

“对。”

“好，妈，我一定好好学。”话说到这儿，皇上的仪仗队也过完了，萨日娜拉着女儿，拐了几个弯，敲开了彩凤楼的小门。

“你搞什么鬼啊，人家吃的是晚上饭，你这么早来，不是要别人的命吗?”

守门的开口就骂，可等萨日娜将银子塞进他手里之后，他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又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

萨日娜牵着巧云穿过一个花园。

当她们看见圆洞形的门口站着的妖娆女子时，母女俩拜了下去：

“青莺姐姐好!打扰了。”

妖娆女子原本正在修指甲，此刻抬起头来，居然是那年元宵节时逃出来的宫女小红。

“钱拿来了吗?”

她的声音冷冷的，脸上堆着职业性的妩媚。

当萨日娜将两个银元宝放在她手上后，青莺的眼中这才有了真正的笑意：

“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