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回（1/2）

王晚霞自那夜出宫观灯后，就一直处于紧张、忧伤之中。她的贴身侍婢小红跑了，她为此很是伤心。

她自认为对小红还不错，小红也多次说她比吴玉珠好，可她为什么要跑呢？是不是觉得跟着失宠的自己没什么出路？

一念及此，她又觉得小红的逃跑情有可原。

后来听说有些逃跑的宫女被人抓回，王皇后的心便揪了起来。

她不断地派人去探问，心中希望小红不再回来。

她正担心着，一个太监匆匆跑来报告：

“皇后，已经有四十三名宫女被抓回来了，现在正押往仁寿宫，里面没看见小红。”

“噢！”

王皇后压抑着那份夹杂着酸楚的高兴，平静地点了点头。

“也好，走了，到宫外嫁个平平常常的丈夫，生一堆孩子，倒也过得和美，不像在宫内，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活个什么劲儿！”

王皇后自言自语地叹道。

“皇后，昨儿皇上不是让人通知国丈老人家来这儿探视您吗？他现在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着。”

这个消息令王皇后又惊又喜：

“我还以为皇上昨天是说着玩的呢！老人家在哪儿？快请他到客厅里去！噢，对了，我先前吩咐你们准备赏赐的东西都备好了吗？备好了就好。快去迎国丈爷进来。”

王晚霞的脸上涌现出甜蜜的笑容，这边忙不迭地更衣化妆。

穿戴上美丽的皇后礼服、凤冠霞披之后，纯美如少女的她变得成熟而华贵。

然后，她坐在椅子上，揣着一颗兔子般乱撞的心，等着父亲到来。

不一会儿，太监即领着同样打扮一新的王皇后的父亲、中军提督王镇进来了。

王皇后的双眼立即被泪水蒙住，迷离中只见父亲拜倒在自己脚下，口里念念有词：

“臣王镇叩见皇后，祝皇后……”

“父亲免礼，快请坐下。敬茶。”

王皇后以一种与她的身分地位极不相称的轻捷步态走过来，将父亲搀起，扶在椅中坐好，自己这边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咽咽地掩面哭起来。

“皇后，皇后吾儿，且收泣声。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哭呢？”

王镇说着，自己也禁不住放出悲声来。

好在值更宫人和太监都是懂规矩的，早驱散了闲散人等，又掩上房门，一任这对父女去哭诉。

“父亲，女儿苦啊……”

王晚霞扑在父亲怀中，且哭且说，将自己入宫后的苦水全倒了出来。

王镇听着，泪如春溪淌下，缓缓地漫过饱经风霜的面颊与茂密的胡须。

“孩子，命如此，哭也无益。再说，贵为皇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造化，你只是不惯约束而已。也怪父母，从前在家中对你太过娇纵。我儿，你须得振作精神，遵从宫禁，表率六宫，否则，父母兄长在外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王镇很快从伤感中挣出，他擦干泪，开始谆谆教导女儿。他说了许多外人对他家的羡慕，她当皇后之后家中的荣耀。千言万语一句话，要她无论如何得保住皇后之位。

“……那万贞儿与皇上，并非一般嫔妃与皇帝那么简单，她等于是皇上的母亲，皇上对她终身都将怀有一种爱恋。她现在可以操纵皇上，以后年老色衰了，皇上也还会关照她。这是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能与之比肩的，哪怕再年轻、再漂亮，都无法将万贞儿弄得完全失宠，你信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