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粉墨（下）（1/2）

“……云水若胜！”

主试道人的声音悠悠响起，北方擂场上，云水若微微欠身，向对面之人行了一礼，就此双手拢袖，身如烟柳，足不点地向场外飘去。

她身后，那名太玄门弟子一脸迷茫，看看自家双手，又望望女子背影，一时犹未明白，自家怎么突然就败了？

他修为实也不俗，一月之前渡过了一重劫火，堪堪已迈入化婴境。满拟首轮初战对手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此战应当稳操胜券，却不想彼此方一交手，他就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轮猛攻非但不曾伤敌半分，反被连消带打，玄窍真元尽都冻结，连杀手锏都未及使出，已稀里糊涂被剑抵上脖子，无奈之下只好认输。至此，离双方开战，犹未满盏茶光景。

失魂落魄间，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得场，待当回过神来，诸同门已一拥而上，七嘴八舌问道：“赵师兄，你怎么输了？”“她使的什么，寒气吗？”“……”

回忆起方才真元冻结的感觉，赵师兄道：“应是寒气不错。”

“怎是应该？赵师兄不知吗？”

赵师兄苦笑一下，道：“惭愧！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怎会，师兄你不是已经化婴……”

此人一言未尽，突然就是失语。众人亦纷纷扭头，望向擂台彼端正飘身出场的女子，俱是无言。半晌，方有沙哑的声息流出：“此姝如此道行，何以过去竟默默无闻？火凰栖于昆仑，莫非云空山中，亦将出个冰仙么？”

“师妹胜得好快。”

见云水若落地站稳，云练即笑道。

夜清澜亦神情复杂，道：“赵升其人，应已有化婴修为？”

云水若嗯了一声：“道基稍有不稳，想是新近突破。不过我之所以获胜，与他骄纵轻敌关系甚深。如非他一味猛攻，我要胜他，也是不容易的。”

因仙阵阻隔，外人只看得见结果，故夜清澜辨不清云水若此言真假几何，只凭直觉觉得她在谦虚，即道：“云师妹太自谦了。道会荟萃九宗英才，绝无庸手，岂有侥幸胜出之理？师妹此战告捷，实打实的战绩，当容不得他人置喙。”

她心里尚有一语未吐：能被天征子真人选作衣钵传人，果然非同寻常，比当年秦铮师兄亦丝毫不差。

再有云师弟……夜清澜目光似不经意一扫：太璇宫一脉，将来实力，当不在九剑宫之下。

云水若但笑不语。

忽然之间，左近微起喧嚣。三人皆是一怔，转头四顾，即见不少人正作势朝此处围拢，又在一个较远距离上止步，不时会打眼看来，尔后与身边同伴私语。

云练吃惊道：“怎么回事？莫非是太玄门吃了败仗，心中不服，便撺掇人群过来闹事？”

云水若闻言扑哧一笑。夜清澜眼神诡异地盯他一眼，强忍笑意道：“师弟未免想得太多。这又怎么可能？”

云练为之挠头，亦觉此言实是异想天开。

夜清澜笑吟吟看向云水若，道：“还不是云师妹惹出来的。天仙儿似的美貌，深不可测的道行，再有颇为神秘的身份，就连万仙青阙亦一见倾心，常人纵然不敢高攀，也是要心生倾慕的，这不就来一睹玉颜风采么？”

云练恼道：“那厮不过贪花好色，说甚倾不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