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缘起（下）（1/2）

听她轻哼一声，扭过头去，尔后嘴唇开闭，那声音却细弱蚊呐，方落唇畔，便被无处不在的喧嚣淹没。

云练一奇：“什么？”

云水若大声道：“谁稀罕！”

云练便瞪她两眼，咕哝道：“送你簪子还不乐意哦……不稀罕你拔了呀。”

女孩似恼非恼地还瞪他，几欲咬碎一口银牙，终却还是不曾摘下。

当其时也，一道声音飞来：“啧啧啧，这位小娘子貌比天仙，配上这支‘金蝶细吻’，实是相得益彰，妙极、妙极！小兄弟好眼光哪！”

云练循声望去，见身旁珠宝铺子里步出一个满面和气，笑容可掬的胖子，这才省起这根簪子是他情急之下，擅自取的，此人当是店主无疑。一时间讪讪不已，干笑道：“事急从权，却是我冒昧了。”

“无妨。”

胖子大度地摆摆手，笑道：“小娘子色如春月，气若空兰，正与此簪相配。某家还从未见人能把铺中首饰戴得如此动人的，大饱眼福，真真是大饱眼福！”

闻言云练不禁面露笑容，反观云水若，在此人现身后便收了娇羞，任他如何赞赏，都是面无表情。

胖子视线在二人身上一转，已心有定计，道：“不知小兄弟是否要将此簪带走？”

云练忍不住向女孩偷瞄两眼，见她艳色无俦，清冷之中更见妩媚，哪里会不同意？当即道：“那是自然。”

胖子一双细眼几乎眯成缝儿，比出两根粗指，笑道：“盛惠二百两纹银。”

云练对俗世金银并无概念，也不知是贵是贱，只似懂非懂地点头，便伸手入怀，掏摸片刻，面色却又一僵。

胖子久经商场，人精儿似的人物，见状岂能不知他的窘迫？不过他自忖对方两个小孩儿，细胳膊细腿加起来都粗不过自己，也不虞他们强抢就是。

倒是云水若一眼斜瞥，哼道：“你身上有银子么？”

云练哑口无言，尴尬不已。云水若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瞪去一眼，自怀中掏出一锭银两，爽快地付了账。

胖子收了钱款，笑得更欢，连劝二人到铺中坐坐，却被云练没好气的拒绝。他也不恼，自顾自转回铺中。

云练好歹缓过神色，见女孩笑靥如花，心知总算把可人儿给哄好了，便伸出手去。云水若不躲不闪，任他牵起自家手儿，沿街信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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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贼夜闯富家园，满目琳琅看不暇。既喜东房白玉狮，又爱西厢翡翠屏。包袱不够怀中揣，叮叮当当庭间过。惊动家丁犹不抛，人赃俱获把牢坐。打一成语。”

“视财如命！”

“不对。”

“见钱眼开？”

“错啦。”

“掩耳盗铃？”

“你瞎蒙哟。”

“自取灭亡？”

“莫名其妙。”

“不修道法！”

“不修道法？”

云水若一呆，待回过味儿，只笑得花枝乱颤：“胡说什么呀！”

云练终于投降：“不猜了不猜了这个好难！”

“猜不着了吧……喏！”

云水若扬了扬手中纸条，见谜底处赫然写着四字小楷：贪得无厌。

“对哦……”

云练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就没想到？”

“事后神算子……总之你又输了。”

说着，云水若把手一伸，将纸条啪的贴上云练脸颊。

云练满面苦色，奈何此刻英雄气短，除哀叹外再难作为。

当其时也，他脸上已贴了四张色彩各异的纸条，看上去花花绿绿，十分滑稽。他恼怒地瞪着女孩，不服道：“你定是使诈了，不然为何你能一下猜中我的谜底，我却无论如何都看……猜不出你的。”

话半蓦醒说漏了嘴，急忙改口，云水若已冷笑着盯来：“好哇，你果然动了真元是不？幸亏我早有提防。”

“绝无此事！”

云练把头摇得拨浪鼓也似，坚决否认。

云水若眯起明眸：“自己耍赖在先，还敢倒打一耙是吧？”

云练额头冒汗，连忙顾左右而言他：“总之现在轮到我了！这回不猜现成的，换我来给你出。”

“大笨蛋。”

云水若嘲笑一句，见他牙关紧挫，目欲喷火，方闲闲抬手往脸上扇风，懒洋洋地道：“放马过来。”

云练抵颔蹙眉，大概是他危急关头，颇有急智，还真给他想出一个谜面来：“有了——将军尖角龙鳞铠，惯把双钳舞寒钩。击鼓传令营中坐，便教三军渡幽门。打一成语。”

女孩蹙起柳眉。

云练一脸得意：“猜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