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杀无赦(2/2)
“殿下,殿下。”
重毓睁开酸胀发涩的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寝。
许是将迟把她送了回来……
房内烛火摇曳,颇有些刺眼。
“怎么了?”重毓抬手挡住眼睛,边从床上撑坐起来。
春归神情不安地匆忙服侍她穿起衣物,道:“五殿下失踪了。三天后便是五殿下前去蛮涯和亲的日子,兹事体大,王上紧急密召。”
许是宿醉的缘故,重毓头疼得厉害。她揉了揉太阳穴,问:“她失踪了?失踪多久了可有人知道?”
“听方才前来传旨的公公说,早在一月前便出王都了。”
“一月前?五姐分明半月前还在王都……”
春归有条不紊地给重毓梳妆起来,道:“殿下去找的,恐怕是假扮五殿下的婢女。这婢子蒙着面纱谎称自己得了紫斑,东窗事发,什么都招了。”
她去哪了?
那日一别时,她说她要走了……
去同什么牧羊人浪迹天涯?
重毓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容颜,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春归,你可知道父王都密召了谁?”
“除去年纪尚小的十四、十五殿下,其余殿下都得去的。”春归轻拍了拍重毓的肩膀以示安抚,低声道:“四殿下已在咱们殿外等了许久,似是有事叮嘱,殿下快去吧。”
四哥?
重毓愈发紧张起来,猛然起身,惨着脸出门而去。
昏杳的夜色下,宽敞而清冷的宫道上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重毓定了定神,走了上去。
四哥果然在里头坐着,手肘撑在窗户上支着头,剑眉微皱,闭着眼睛若有所思。
“四哥。”重毓唤了一声,坐到了一侧。
马车轻晃了一下,轱辘声在这深夜寂静的王都里分外清晰。
重廷嗅了嗅,轻描淡写地问:“无名氏?”
这也能闻出来?!
重毓吞了吞口水,心虚道:“南宫长送来一坛,便小酌了一杯。”
“南翎为人虽刚正忠诚,但终究是父王身边的人。与她来往,须小心为上。”
“知道了……”
而后,马车内便是一阵漫长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重毓才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她心中一颤,知道重廷终于要说正事了。
“虞欢逃婚一事,不管你知道多少,都不要插手。”
重毓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满腔心事顿时翻腾起来,闹得她五味杂陈,说什么也不是,只得沉默以对。
“十一,在这王都里办事情,你要记住:深更半夜反倒是最不安全的时候。”
重廷低沉的声音在重毓的耳边回响着,“你可知道,你八哥已派人除去了你身边多少耳目?”
“算上你今晚在星斗崖与将迟会面时被不明势力解决的三个耳目,共七十一人。”
七十一人……
重毓心生后怕,脑海里飞速回想着近月来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
“你去找将迟做什么,这是你的事情,你不愿说,四哥自不会过问。”重廷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此人倒的确可以接触接触。区区一个琴师,身边竟是高手如云……”
重毓忽然想起自己两次去杜若府的场景,里边的家丁一个个都长得虎背熊腰,当时还以为他们只是块头大了些罢了……
她犹疑片刻,问:“当年九姐跳崖一事,父王可有降罪于将迟?”
重廷冷笑一声,“这便是让人对他心存忌惮的地方。九妹为他死无全尸,父王不仅没有降罪,逢年过节还会叫他出来奏一曲劳什子《夏蝉秋伏》,把亡女之痛忘得一干二净。”
还有郑后……
当年之事若真如传闻所言,结发妻红杏出墙之耻,王上竟也生生忍了下来?
此事过于敏感尴尬,还是不要问四哥的好。
重毓想了想,终是按捺住了自己好奇的心思,只问:“听说他跳崖失了忆,那么大的事情,难道没人同他提过?”
“父王下了禁令不准再提此事,违者杀无赦。”四哥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似是不想再谈有关将迟一事。
重毓倒吸了一口气,忙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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