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用刑（2/2）

司徒芸不禁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楚亦雪，这法子自己都不曾想到，她又是如何想出来的？莫不是除了美貌输她一筹之外，连聪慧都不如她么，那岂不是只剩下武学能够凌驾于她之上了？</p>

彩萍和梨绣想了想，她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楚亦雪是如何受刑的，但是从她的伤势以及梁静等人的恐惧神情来看。此刑必是极痛的。</p>

况且还有那么多细长的竹签，别说是插进去，就只是想想都已经觉得很痛了。痛的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p>

楚亦雪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淡然开口催促道，“怎么，你们还没有想好么？”</p>

“奴婢想好了，奴婢这就给她们用刑。”梨绣第一个为了自己而想楚亦雪妥协，选择与昔日的姐妹为敌。</p>

彩萍见梨绣做出了选择，暗自想着以后就算是死也还有个垫背的，便跟风而上，“奴婢也想好了。奴婢愿意给她们用刑。”</p>

“很好，果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楚亦雪本想轻拍手掌，一抬手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受伤，便只得作罢。</p>

司徒芸既然已经说了责罚之事由楚亦雪做主，自然不会突然插手，只是冷眼旁观着，她倒要看看楚亦雪还能有什么更狠的主意来惩治这些曾经不把她当人的狗奴才。</p>

彩萍和梨绣一答应下来。楚亦雪便命人把刑具摆在了她们面前，吩咐道，“第一个，梁静姑娘，请动手罢。”</p>

梨绣颤抖着双手拿起夹棍，跟彩萍一前一后的爬起来慢慢走到了梁静的面前。</p>

“静姑娘，实在对不起了。”梨绣将夹棍递到梁静的面前。</p>

梁静抬眼看向楚亦雪，见她依旧在笑着。似在等着好戏上演，再看司徒芸，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便自认倒霉的将十指插入了夹棍之中。</p>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叫声突然传了进来，“司徒芸，楚亦雪，你们给我出来！”</p>

司徒芸闻声站起来，对楚亦雪道，“你这边继续，那个人我自会应付。”</p>

楚亦雪颔首，“如此，那就多谢淑妃娘娘成全了。”</p>

司徒芸一愣，她刚刚才把此事与自己撇清，现在居然又被楚亦雪一句话给拉下了水，什么叫多谢她的成全，不就是告诉在场的人，这事其实就是她有意为之么？尤反肝技。</p>

就在这一愣之间，宁瑾珊已经走进了锦绣堂，司徒芸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迎了上去。</p>

傲雪慌忙跟上，红梅因为近来受命照顾楚亦雪，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司徒芸。</p>

司徒芸走到宁瑾珊面前，眉毛一样冷声道，“王妃大驾光临怎的也不派个人事先通知呢？这锦绣堂乃是我处理公务之地，王妃若是要找我喝茶聊天切磋武艺怕是不方便吧？”</p>

听到切磋武艺，宁瑾珊的嚣张气焰立时就退了不少，她打不过司徒芸，而且可能这辈子都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p>

“这边正在办正事儿，王妃有事请随我到偏厅来罢。傲雪，你速去备茶。”司徒芸表面上是在请宁瑾珊，语气却是给她下了命令。</p>

傲雪先行退下，出去吩咐人备茶了。作为一等侍婢，她给司徒芸端茶递水自是分内之事，但亲自去备茶可就有点大材小用了。</p>

宁瑾珊此次是来认罪的，自是不能当着锦绣堂中这么多人的面认了，只得扬声对楚亦雪道，“楚亦雪，你也过来！”</p>

楚亦雪将淡漠的目光移向宁瑾珊，暗忖道，宁瑾珊单枪匹马的跑来西苑，看到自己的左膀右臂在受罚，第一件事不是以淫/威救梁静等人，反而找她出去，莫不是要认罪？</p>

她如是想着便看向了司徒芸，见后者微微点头，这才吩咐道，“你们暂且别动手，待我去去就来。”</p>

宁瑾珊也不等她，当即转身出了锦绣堂，司徒芸也跟上，楚亦雪则不慌不忙的起身，拂了拂衣袖往外走去。</p>

可心想要跟上去，却听闻红梅道，“你且歇着，你们家主子自有我照顾。”话音未落她的人已经走出了大门，一拐弯便不见了。</p>

楚亦雪随宁瑾珊和司徒芸来到偏厅，很快就有一个小丫鬟端了茶水上来，傲雪接过便将小丫头打发了，亲自伺候着。</p>

三人之中本该是以宁瑾珊为尊，但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却赫然是司徒芸，在她的眼里，规矩还真的不是东西，要乱则乱。</p>

她接过傲雪递上的茶细细的呷了一口，目光冰冷的看着宁瑾珊，“王妃此来，该不会真的是喝一杯我西苑的粗茶罢？”</p>

宁瑾珊的嚣张气焰此时早已不知所踪，她命红梅把门关上，而后才开口道，“若是我想在王爷回府之前解决这件事，你们准备如何惩治于我？”</p>

她现在连自称都改了，再也不飞扬跋扈的自称本王妃，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我字，甚至连语气都低声下气了许多，与之前在锦绣堂外大喊的那一位判若两人。</p>

司徒芸放下茶杯，目光移向了楚亦雪，“此事因你而起，你之前便嚷着要讨回公道与清白，现在她已登门请罪，你认为要如何做才好？”</p>

她又把难题交给了楚亦雪，连理由都与之前一样，她相信这一次楚亦雪不可能再想出什么法子拉她下水了。</p>

楚亦雪双手有伤，此时连茶杯都无法拿起，自然不可能像司徒芸那般悠闲的喝着茶，而这一切却都是眼前这个恶毒女人做出的好事。</p>

之前她先为可心等人担心，而后又为如何让彩萍认罪操心，直到所有事情解决了之后才想到自己这双手，她此时唯一害怕的便是，自己此后还能否弹琴一曲。</p>

在湖心小筑蔺慕凡的书房中，还放着流云送给她的凤尾琴，她还想与流云琴箫合奏，若是这双手废了，她的四绝便是真的成了绝响。</p>

想到这些，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很是不甘心，可是她同时也明白，宁瑾珊终究还是蔺慕凡的正妻，是太后赐婚的庆王妃，以她的身份，根本动不得。</p>

此次要不是有蔺慕凡先见之明下的精心安排，从而得到了司徒芸的庇护，她此劫必是难逃，如今司徒芸明显不想为她得罪宁瑾珊，她孤立无援又能如何？</p>

她思前想后，又审时度势，沉吟许久才开口道，“既然王妃已经认错，那只要她给我洗刷了不白之冤即可。”</p>

这个答案对于司徒芸来说倒是挺意外的，她还以为楚亦雪能够想到什么高明的方法像惩治梁静她们那样来惩治宁瑾珊呢，结果她却真的如最初说的一样。只要给予梁静她们惩罚。</p>

听闻此言，宁瑾珊不禁在心中冷笑，暗忖道。还以为楚亦雪能有什么大的能耐呢。原来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啊，这正室王妃头衔果然是她的护身符。</p>

她略作思索便道，“本王妃稍后就会传令下去，是那几个丫头因为之前与听雨轩的可心有过节，才做出了这等事来，玉簪失窃乃是内贼所为，与王姬没有任何关系。”</p>

司徒芸看向楚亦雪，询问她的意见，“你意下如何？”</p>

楚亦雪淡然回道。“只要冤屈能洗刷，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自是没有任何的意见。”</p>

见楚亦雪同意了，宁瑾珊愈加得意了起来，那股嚣张气焰倏地便又回来了，少了低声下气的卑微，多了几分傲慢。</p>

蓦地。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才收敛了一点，低声道，“如此事情便算是解决，日后王爷回来，你们切不可再拿此事说话。”</p>

司徒芸面无表情道，“这个自然。”</p>

楚亦雪也颔首，“只要王妃院里那几位知情者不多言。我院里的人自是更加不会四处宣扬这等丑事了。”</p>

宁瑾珊的脸色微微一变，听楚亦雪这意思，日后要是蔺慕凡知道了此事，那岂不就是自己的人说出去的？她倒是很会撇清责任。</p>

不过现在事情还出在风口浪尖上，而楚亦雪明显占了上风，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她一受刺激反悔，非得让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如此卑鄙之人。</p>

她们离开锦绣堂已经好一会儿了，楚亦雪体力有限，还想留点精神办那边的事，便对宁瑾珊道，“请问王妃还有其他什么事么？若是没有，我便先回锦绣堂去了，那边还有要事处理。”</p>

要事？还有什么要事，不就是公报私仇，要把她的那几个左膀右臂给整死么？</p>

宁瑾珊在心中冷哼，脸上却依旧带着假笑，“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言罢，她起身顾自往外走去。</p>

楚亦雪和司徒芸随后也起身，带着红梅傲雪回锦绣堂，继续那场还没开始就已经暂停的好戏。</p>

没有主子在场，那些个奴才便一个个都像是没吃饭似得无精打采，看上去精神不足，而懒散有余。</p>

但是一见楚亦雪和司徒芸进来，他们便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只有即将面对刑罚的几人依旧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p>

正确的应该是说，她们现在都只是丧家之犬，连她们的主子宁瑾珊都径自离去，不管她们的死活了，她们还能蹦哒什么？</p>

司徒芸与楚亦雪落座之后，便吩咐了梨绣和彩萍对梁静用刑，因为大家都瞪大眼睛瞧着，梨绣和彩萍二人不敢有丝毫的作假，狠狠的拉着夹棍，不多时就见了血。</p>

梁静疼的冷汗和眼泪一起冒了出来，虽然死命的的忍着，却还是微微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这才明白此刑有多痛，而要像楚亦雪那样从始至终都不哼一声，又是多么的艰难。</p>

见梁静快支持不住了，楚亦雪才轻声问道，“疼吗？”尤反团技。</p>

梁静咬着牙不说话，只是拼命的点头，她疼的都快死了，真不知道楚亦雪当时是如何忍住的。</p>

“那就停了吧。”楚亦雪一边说一边往梁静走去，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那一日，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于心不忍，所以，今日我不对你用过重的刑罚，希望你好自为之。”</p>

梁静霍然抬眸，惊讶的看着楚亦雪，那一日她确实是觉得对楚亦雪太过残忍，因而心生怜悯，没想到楚亦雪居然注意到了，今日还为此轻饶了她。</p>

楚亦雪继而又走到曼荷是跟前，吩咐梨绣与彩萍道，“你们把东西交给曼荷与雨若罢，下一位，云霞姑娘。”</p>

这一次曼荷和雨若都不需要选择，因为这根本就是楚亦雪的命令，因而她们只得拿起夹棍走到了云霞面前。</p>

不料刑罚还没开始，云霞就直接晕了过去，楚亦雪当即吩咐人去打来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她即刻便醒来，刑罚照常进行。</p>

所谓风水轮流转，谁也逃不掉，继云霞之后便是曼荷受刑了，由彩萍和雨若施刑，她疼的也昏过去一次，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才悠悠转醒。</p>

第四位便是雨若了，这人是当初给宁瑾珊出主意的人，也是楚亦雪决不愿轻饶的人，只要想到自己可怜是十指，她就钻心的疼。</p>

由于其他三位都受了伤，怕是没有力气了，便继续由从未受过刑的彩萍和梨绣施刑，使得锦绣堂里的其他人都成了观众，乐得清闲的站在一旁。</p>

除了梁静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一受刑就鬼哭狼嚎了起来，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好不热闹，如此对比之下，楚亦雪不禁多看了梁静一眼。</p>

待四位都受过夹棍之刑之后，楚亦雪便命人将竹签呈了上来，摆在雨若的面前，淡淡道，“这个你应该是很熟悉的吧？想不想尝尝它的滋味呢？”</p>

雨若因为之前昏过去被浇了水，此时全身**的，头发也凌乱不堪，她闻言立刻惊声尖叫起来，“不，不要……”</p>

“你说不要就不要么？嗯？”楚亦雪抬了抬下巴，“雨若姑娘，你也是个聪明人，否则怎能想起那种残忍的法子呢？”</p>

“王姬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雨若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p>

楚亦雪完全不为之所动，只是温言细语的问道，“那你可会弹琴？”</p>

雨若生怕她真的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受双重刑罚之后还让她弹琴，连忙摇头否认，“不，奴婢不会，奴婢什么都不会。”</p>

“是吗？”楚亦雪说着看向了曼荷。</p>

曼荷眼睛迅速的眨了几下，又摇摇头，告诉楚亦雪，雨若在说谎。</p>

“来人，去把琴取来。”楚亦雪当即下令，复而又道，“彩萍，梨绣，接下里怕是又要辛苦你们了，动手罢。”</p>

彩萍和梨绣明明没有受刑，此时额上却有冷汗止不住的流下来，在王府当差这么久，她们还是第一次对人用此重刑。</p>

楚亦雪见她们浑身颤抖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便回到了座位上，用她那清脆的嗓音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如果怜惜她的话，那就往自己指尖插去罢，也算是与她有难同当了。”</p>

施刑虽然难受，但总要比受刑来的好，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与其自己跟着受苦，何如只让别人痛苦呢？</p>

彩萍和梨绣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咬牙拿起了地上的竹签，然后一人抓起了雨若一只手，将竹签对准了她的指尖。</p>

“啊——”竹签还没插下去，雨若就发出了一声哀嚎，而后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楚亦雪就扑了过去，大声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p>

这戏剧性的一幕惹得楚亦雪身后的可心等人尖叫连连，但站在一旁的红梅却是足下生风的走到了雨若身后，抬手轻描淡写的在她后颈处一敲，她便一滩软泥似得倒在了地上。</p>

一直袖手旁观看好戏而久未说话的司徒芸此时才终于开口道，“雨若疯了，立刻拖下去关入大牢，派人去通知她的家人来领人。”</p>

所有的事情，随着雨若的疯狂而终于告一段落，她是真的疯了。在大牢里又喊又叫，连她的家人来领她，她也不认识。甚至还要扑上去撕咬。</p>

至于其他五人。除了一个由宁瑾珊带来的梁静重新回到了东苑之外，其他的四人都被遣送出了王府，此生都不得再入王府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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