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用刑（1/2）

红梅慌忙跟上，傲雪则是站在原地看了一下认罪书，而后才匆匆跟了上去，身后还带了八名侍卫。</p>

虽说傲雪只是看了一眼，却还是看出了个大概，一切正如楚亦雪料想的一样，宁瑾珊用计让彩萍混进了听雨轩将玉簪事先藏好，然后让梨绣带人上门搜查。</p>

不过她有一点想不通，藏个玉簪而已，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为何宁瑾珊却非得让彩萍去伺候柔姬呢？</p>

她因为想不通，便悄悄扯了扯红梅，问其中原因。</p>

红梅想了想，也不明白，转而问司徒芸，“小姐，为何王妃要让彩萍住在听雨轩，若只是藏赃物，随便找个理由去一趟听雨轩即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p>

司徒芸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红梅。</p>

傲雪也附和道，“对呀小姐，奴婢想了一路也不曾想明白呢。”</p>

“这个先容我想想。”司徒芸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一边想着红梅傲雪的话，也觉得其中有些蹊跷。</p>

一路走一路想，快到东苑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了，便立住脚步，回头对红梅傲雪道，“我知道宁瑾珊打的什么鬼主意了。”</p>

红梅惊呼起来，“真的？”</p>

傲雪也接着道，“果然还是小姐文武双全，冰雪聪明。”</p>

对于傲雪的夸赞，司徒芸自然是笑着接受，然后一一道破了她二人的疑惑，“楚亦雪千算万算，最后却遗漏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人，这便是柔姬。”</p>

红梅傲雪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茫然无知，最后双双看向了司徒芸，等着她解释。</p>

司徒芸目光一凛，“其实玉簪根本就不是彩萍放入楚亦雪房中的，而应该是柔姬，彩萍也不是去伺候柔姬，她真正的目的，失去监视柔姬才对。”</p>

红梅恍然大悟，“如此一来的确说得通了。”</p>

傲雪也点点头，巧笑嫣然的看着司徒芸，又很合事宜的拍了她的马屁，“看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王姬终究还是没有我们小姐明智。”</p>

红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有点不屑，司徒芸的确是聪明。但也不需要时刻拍她的马屁吧，如此一来倒反而显得虚假了。</p>

司徒芸没有注意到红梅的神色，只是抬腿走进了东苑。</p>

红梅傲雪和那八名侍卫也鱼贯而入。一齐走向宁瑾珊的寝室。</p>

宁瑾珊此时正优哉游哉的在自己院子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晒着太阳。神情好是惬意，旁边站着四位丫鬟近身伺候着。</p>

她以为彩萍就算认罪也影响不到她，顶多就是花费点银子打发一个奴婢罢了，将军府有钱有势，这点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p>

见司徒芸突然带着人来了，她不禁有些诧异，难道彩萍还能把什么话都给说了，那她非得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践人不可！</p>

“拿下！”司徒芸一声令下，八名侍卫便一拥而上。瞬间就擒住了雨若，云霞，梁静和曼荷四人，至于梨绣，因为她不在当场，红梅已经下令让人去把她叫来了。</p>

“司徒芸，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东苑。本王妃还没死，轮不到你来撒野！”宁瑾珊见势不妙，立刻站起来。</p>

明知不是司徒芸的对手，她自是不敢自不量力的动手，便对八名侍卫下令道，“你们几个狗奴才，连本王妃的人都敢抓，还不快放开她们。小心我要你们好看！”</p>

八名侍卫却充耳不闻，只是把请示的目光投向司徒芸。</p>

这八名侍卫乃是蔺慕凡特意指派给司徒芸的，除了他司徒芸之外，谁也命令不了他们，宁瑾珊的话对他们而言跟空气没有任何的区别。</p>

“把她们带回西苑！”司徒芸一声令下，八名侍卫便立刻押着梁静等人往外走去。</p>

“主子救奴婢，主子救救奴婢——”梁静四人大声疾呼了起来，使劲的挣扎却终究挣脱不了侍卫的束缚。</p>

宁瑾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钟爱的侍婢被带走，一双眼睛霎时间就红了起来，“司徒芸，你这什么意思？”</p>

司徒芸冷冷一笑，“王爷把府里的大小事宜交由我处理，如今出现了一个重要案子，有人居然胆敢栽赃嫁祸听雨轩的王姬楚亦雪，我自是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了。”尤圣肠划。</p>

“你有何凭证？”宁瑾珊睁着双血红的眼睛不死心的问道。</p>

司徒芸并未回答，只是淡淡的看了傲雪一眼，傲雪立刻会意的拿出了那纸认罪书，上面赫然有着宁瑾珊的名字。</p>

宁瑾珊看着那纸认罪书，银牙紧咬，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彩萍那个不中用的践人给一刀捅了。她认罪便人了，何必还把其他人牵扯进来，难到不知道她这样做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么？</p>

难不成，司徒芸做了什么让她比死还痛苦的事，才让曾经信誓旦旦保证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她的彩萍认了罪？</p>

她仔细的看了那纸认罪书，很快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上面竟然没有柔姬的名字，为何会这样，莫不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彩萍那践人就被柔姬那狐媚子给策反了？</p>

“宁瑾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跟我走一趟么？王爷向来最厌恶这等卑鄙行径，你该不会主动要我把此事留待王爷回来再处理吧？”司徒芸面无表情的问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了，一切等王爷回来再说罢。”</p>

言罢，司徒芸已经径自往外走去，正好看到有人把梨绣带了进来。</p>

梨绣战战兢兢的上前来给宁瑾珊行礼，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红梅给钳住了双臂，押着跟司徒芸出去了。</p>

傲雪收回那纸一直展开在宁瑾珊面前的认罪书，也速速跟了上去。</p>

一时间，刚刚还被人簇拥着的宁瑾珊身边就仅剩了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正是奉了红梅之名前去把梨绣找来的那一位。</p>

“践人！”宁瑾珊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眼见着正好有个小丫头站在前面，当即飞起一腿，把小丫头踢出去好远，这才算是松了口气。</p>

这小丫头名唤陌晓，年方十四，无端端的被宁瑾珊一脚踹飞摔在地上，心里着实委屈的紧，看向宁瑾珊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些许的恨意。</p>

宁瑾珊不敢对司徒芸怎么样，但对这个丫头却是毫无顾忌，“你这是什么眼神，本王妃踢你一脚又如何，你还想打本王妃不成？”</p>

陌晓心里纵使有千万委屈与恨意，也不敢当着宁瑾珊的面吐露出来，只得小声的回道，“奴婢不敢。”</p>

“谅你也不敢！”宁瑾珊说着连看都不看这个可怜的小丫头一眼，径自出了院子，一路前往西苑去了，连个丫鬟都不曾带。</p>

以往出门，跟在身边的都是梁静四人，此刻她们因她而被司徒芸带走，甚至连自己都得亲自上门去请罪，她还有什么脸面带着丫鬟？难道还嫌知道此事的人不够多么？</p>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嫁入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虽然有时经月也未必能见上蔺慕凡一眼，可他的脾气她却还是清楚的。</p>

若是真等到他回来处理今日之事，她难保不被贬黜遣送回将军府，那丢的便不再是她一个人的脸面，连带着他的父兄家族都要蒙羞了。</p>

想到这些，她就不得不暂时服软，向司徒芸妥协，不过她始终不懂的是，为何司徒芸要如此护着楚亦雪。</p>

上次倒是有听她提过一句什么坏了王爷好事，当时她觉得所谓的好事便是蔺慕凡贪恋楚亦雪美色之事，但如今想起来又觉不像是如此简单。</p>

此时司徒芸等人早已回到了西苑，梁静等人被带到了锦绣堂审讯，连彩萍也再次被带出了大牢，一齐跪在司徒芸面前。</p>

红梅回来之后并没有直接来锦绣堂，而是先去了兰芝阁将楚亦雪请了过来，顺便连可心等人也一并带来了。</p>

楚亦雪走进锦绣堂之后，便有人给她搬来凳子，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静等六人，安然的落座了司徒芸的旁边。</p>

可心由可人搀扶着站在楚亦雪的身后，琴儿和王嬷嬷也垂手立在一旁，她们四个人八只眼睛恨恨的盯着梁静等人，心里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原来你们也有今天！</p>

司徒芸向来是连宁瑾珊都不放在眼里的，如今面对这几名侍婢，她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整个清王府中，怕只有蔺慕凡一人能让她垂眸吧。</p>

梁静是宁瑾珊从将军府里带出来的，倒是比其他几位要镇静的多。尤其是不像梨绣和彩萍这两名二等侍婢。身子抖得都跟筛糠似得。</p>

司徒芸秀眉一挑，双目一凛，对跪在地上的几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为虎作伥，居然胆敢对王爷的王姬做出此等事来，你们可知罪？眼里可还有王爷？”</p>

楚亦雪的目光从六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雨若的身上，正好对上她那双正偷偷打量着楚亦雪的眸子。</p>

在囚室之中。雨若是比任何人都要积极的一个，而后也唯有她得到了宁瑾珊的赏赐，因为折磨楚亦雪最恶毒残忍的法子便是她想出来的。</p>

此时东窗事发，面对着楚亦雪，雨若自是比另外五人都要害怕的多，之前还能强装镇定，现在身子颤抖的却是比梨绣和彩萍都厉害。</p>

其他人最多也就是个栽赃嫁祸的从犯。而她除了此罪之外还多了一条以下犯上，欺辱王姬之罪，这次落到了楚亦雪与司徒芸手里，怕是连她的好主子都救不了她了。</p>

而且，她们都来了这么久，却始终不见东苑有人来把她们几个领回去，她的心早已沉到了底，凉气从脚底板一丝丝的往上冒。</p>

彩萍显得最无辜。她记得自己的确是认了罪的，而且认罪之前还把认罪书看的清清楚楚，为何结果梁静她们都来了呢？</p>

因为她是云霞推荐的，便一直在给云霞使眼色，想要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中知晓事情的原委，无奈云霞也是一无所知，只是暗暗摇头。</p>

六人的表情和眼神皆落入司徒芸与楚亦雪的眼中，她们之间像是有着无形的默契，心照不宣的故意拖时间，冷眼看着她们焦急又惶恐的样子。</p>

恐惧往往是比身体上所受的刑罚还更容易让人崩溃，就像是彩萍一样，虽然楚亦雪并没有真正对她用刑，但她却早已被想象中的痛苦给击败了，因为恐惧会把痛苦放大。</p>

锦绣堂中一片寂静，六人都没有认罪，也没有开口。</p>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芸才冷然开口道，“现在不认罪也没有关系，认罪书本妃早已给你们家主子看了，她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你们也就别指望她会来救你们了。”</p>

一听到认罪书，梁静五人便立刻看向彩萍，其中云霞低声问道，“你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为何把我们几个也牵扯了进来？”</p>

彩萍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认了栽赃嫁祸之罪，并没有说什么啊？”</p>

楚亦雪话语淡淡，“有没有说都不重要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就不要互相推诿怨恨责备了。”言罢，她看向司徒芸，“淑妃娘娘，这时候也不早了，你看是不是该给予她们应有的惩罚了？”</p>

司徒芸点点头，“虽说王爷把府里的事都交给我处理，但你也是有身份的王姬，此事既然与你有关，那便由你做主，责罚了她们罢。”</p>

不管给予梁静她们什么责罚，必然是要得罪宁瑾珊的，司徒芸顺水推舟，冠冕堂皇的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楚亦雪。</p>

楚亦雪也不傻，司徒芸的用意她又岂会不明白，可是她要的却也是这个结果，能亲自下令惩治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她何乐而不为？</p>

“既然淑妃娘娘有此好意，我却之不恭。”楚亦雪没有做任何的推辞，她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直接下令，“来人，上夹棍与竹签。”</p>

六人之中有四人都亲眼见过楚亦雪受刑，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恨恨的看向了楚亦雪，却被她浅笑的眼神给挡了回来。</p>

楚亦雪的嘴角居然一直是微微翘起，带着浅浅的微笑，而这笑容，彩萍在大牢中已经见过了，那是一种看着挺美，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的恐怖笑意。</p>

司徒芸也侧目看向楚亦雪，背脊也突然一阵冰凉，原来红梅说的一点都不假，这个女人还有着另外一面。</p>

若是平日里的楚亦雪是跌落凡尘的九天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那此时的她便是来自阿鼻地狱的夜叉修罗，嗜血残暴。</p>

可心和可人等人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她们让温婉娴静的主子，什么时候也能如此狠绝了，下令行刑语气淡漠的就跟事不关己似得。</p>

其他人打量楚亦雪，她一点都不介意，能趁此机会发出威慑，对她将来有益无害，连她的丫鬟都能因此受到庇护。</p>

但是发现司徒芸在看向自己，表情微微有异时，她立刻就敛去了那骇人的冰冷气息，瞬间回复到了那个温婉小女子模样。</p>

她清清浅浅的开口道，“我也不想给予你们过多的惩罚，以免说我公报私仇，不够宽宏大量，还与你们几个奴婢计较，如今就把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尽数还给你们罢。”</p>

很快便有人领命而去，不多时拿着刑具上来了。尤反名亡。</p>

楚亦雪目光淡然，“彩萍，梨绣，你二人当时并不在场，此刑罚就免受了罢。”</p>

“谢王姬饶恕。”彩萍和梨绣异口同声的说道，一边还给楚亦雪磕了几个响头。</p>

她们话音甫落，楚亦雪再次开口，“那你们就对她们四个用刑吧。”</p>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里有这么多的下人在，楚亦雪却非得让彩萍和梨绣对梁静四人用刑，这是有意要饶恕她们么？</p>

事情自然不会如此简单，只闻楚亦雪随即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曾经是好姐妹，伺候着同一个人，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你们若是下不去手的话，我就只能以抗命不尊，连你们也一块罚了。”</p>

这一招，姑且可以算作是挑拨离间罢，让她们自己相杀，自然是要比其他人动手来的痛快的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