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心烦意乱(1/2)
韩光教授负责实验室,而我在实验室呆的时间总是很长,他似乎越来越欣赏我了,特别准许我可以在实验室工作到很晚。
有些晚上,实验室里的人差不多已经走光了,我突然感到一阵惊慌,我惊悚地回头察看,好像屋门随时都会被打开,然后走进一个人——不!也许是一个从外面空荡荡的走廊里飘浮进来的鬼魂!
这时我就抽一支烟,或者服一片萧玉蓉给我的镇静药片。如果这些方法都控制不住惊慌的心情,我就急忙走出去。
我走在校园里,心怦怦地跳着,两眼也几乎散了神。我绕着无州医学院那黑黝黝的教学楼兜圈子。我知道周围阒无一人,似乎我已从时间之流中一步跨出,到达自己的未来世界。
在我想象中的未来的地方,显得是那么纯洁、神圣,在那儿我可以定下心来沉思默想,而不必担惊受怕。时间是什么呢?是一种要素,我就生活在这种要素之中,不由自主地生活着。
生命是什么呢?我知道活细胞具有某种奇妙的功能,并且含有一种电流;我又知道,死细胞就没有这些功能,不能进行一连串富有特性和个性的活动,因此就等于“无”。
所以,生命的定义要看行为的定义是什么:活细胞有行为,死细胞没有。活细胞神圣,死细胞归零。在这两者之间,就是无始无终的时间。
这些想法使我震惊,也使我着迷。但是我需要工作,不可能为此拿出太多的时间去研究。我再三再四地想起这些事。
…………
我计划着我的个人生活,这似乎是与内心世界无关的一些简单的事实:
到2001年7月份,我就将大学毕业,成为一名实习医师;然后我将和萧玉蓉结婚,成家立业。在那以后,我大可以面对这个社会,昂然自立了吧?
有时候,我为了晚上学习更有精神,就喝很浓的茶。茶喝得太多了,我会觉得视觉神经都在跳动……我迷迷惘惘地看到门打开了,许多死细胞,确确实实死了的细胞,突然抖动起来成了活细胞……
有时候,晚上九点多,我会跑到附近的杂货店,去给萧玉蓉打电话。我太想念她了。
萧玉蓉一醒过来,马上就会接电话,不让电话铃响第二次,因为她跟她母亲住在一起。她不完全属于我。
我忙得不可开交,每星期只能和萧玉蓉见几次面。当我在夜里打电话给她时,我听到那远远的、脆弱的铃声,似乎由于萧玉蓉的存在而变了样,这时我的心总是狂蹦乱跳。
一听到萧玉蓉那柔和的问话“是东凌吗?”,我立刻感到宽慰,放下了心。是萧玉蓉接了电话。她不是我的幻觉,而是一个真实的人。
有时候我会连声说道:
“喂,是我。玉蓉,你好吗?我把你吵醒了吧?今天工作累不累?”
这几句话连我自己也感到吃惊,问得没头没脑,声音又是那么急促。我忘了我是一个经常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不过,即使萧玉蓉感到很困乏,她可是从来没有明确对我说过。萧玉蓉总是坚持说她还没睡,只是躺在床上想我。
我经常问长问短:她那天的工作怎样;别的护士啥情况;萧玉蓉的母亲怎样。我一一问过之后,我才谈自己的工作,一一历数我在忙碌的一天中干了哪些事,我跟别人谈了哪些话,我住的那座公寓的状况……
比如女房东与女客之间,经常发生一些小纠纷,而我总是以和事佬的角色,出现在纠葛的中心……
这样唠叨了几分钟以后,我讲话的速度变慢了,神经也放松了一些,这时萧玉蓉就会昏昏欲睡,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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