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回 燕五斗独孤一剑 黛玉见天地风雷（2/2）

燕五拔剑出鞘之后，可能是为了回应那个黑衣的话，也说道：“此剑名为寒星，海外精钢打造而成，剑长三尺，吹毛断发，也请独孤兄留意！”说完，便不再说话！

一黑一白两个人剑已出鞘，都是右手持剑，剑尖向着自己的右下方，左手拿着剑鞘平在胸前。两人面对面站着，都不说话，普通人看不出有什么动作，但是林黛玉不是普通人，她无相神功运转到了极致，发现两人的剑都在轻微地颤动，或者说都在及其快速又极其细微地运动。就好像两把宝剑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决斗兴奋得浑身发抖一样，但是林黛玉却是看得暗自惊心，她意识知道，若是普通人的话，只怕是一瞬间就可以被刺穿几百下。随着这个颤动不断加快，两人的剑尖也开始极其缓慢地从指向低下转为指向对方的方向，林黛玉虽然没有感觉到，但是可以想象两人中间的一丈之内的空间，只怕早已剑气纵横如同丝网密布，她甚至看到几张飘落到中间的竹叶瞬间变成了粉末，还没有飘落到地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得她心惊胆跳，又感觉到无比地刺激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人看，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细节。

两个人的剑颤动的速度越来越明显，幅度越来越大，剑尖也逐渐从指向地下变成了指向对方。这个过程极其缓慢，让人觉得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但是也极其快捷，仿佛就是一瞬间完成。林黛玉觉得虽然他们双脚都还站在原地，但是只怕两人之间已经完成了无数次的交手，不断地观察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然后调整自己的动作，这是防守，也是进攻。随着两人的剑尖都指向了对方，一瞬间，两人飞速飘起，向前射出，然后林黛玉便看见燕五在一瞬间使出了十三剑，当然并不是按照从第一剑到最后一剑的顺序使出来的，而是打乱了顺序，林黛玉的眼力也只能够记住这个出剑的顺序，便看到燕五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刀剑幕，因为出剑的速度极快，所以仿佛是燕五的剑消失了一样，化作一片光，直接向着那个黑衣人罩过去，林黛玉相信，如果那个黑衣人不能够躲开或者当下这一剑的话，他必然会被切成无数个碎片。当然，那个黑衣人一瞬之家也使出了九剑，形成一个比燕五小一点的剑幕冲击过来，很快，两道剑幕便碰到了一起，八个剑奴只觉得两人之间忽然出现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根本就看不见中间有任何动作，接着便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就好像发生了爆炸一样，一道冲击波将两个人影弹飞起来。剑奴虽然隔了两丈开外，他们还是感觉到全身冰冷，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但是外面却看不到任何的伤口，忍不住急忙运功抵御这扑面而来的剑气。林黛玉功力远胜于那些剑奴，只是感觉剑气微寒，并不觉得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她眼力远远高于剑奴，她看到在碰撞的一瞬间，燕五又使用了三遍第十四剑也就是“天地风雷”，那个黑衣人甚至使用了四遍“独孤一剑”，两人剑招碰撞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力量，将两人直接弹开。

等到林黛玉和剑奴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两人中间的地上赫然被他们的剑气炸出一个大坑，那黑衣人和燕五已经站会原地，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千疮百孔，手上的剑确不见一丝裂痕。两人均是脸色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只是各自站立，互相盯着对方，既不讲话，也没有别的动作，两人都调整自己的内力和呼吸准备再战。林黛玉想着：“只怕刚才那一场大家打了个平手，接下来准备第二轮对决。”她也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等着他们发出的下一次攻击。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攻击来的比原来的快得多。不过是三个呼吸时间，燕五便在此跃起，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使出“天地风雷”这一招来，或者是这一招太消耗内力了，他刚才连续使用了四次已经到达极限了，这次只能够使用一部分，林黛玉看到燕五使用了刚才“天地风雷”的一部分招数，也就是夺命十三剑的其中几剑来，瞬间也形成一个小小的剑网向那黑衣人飞过去。林黛玉可以肯定，如果黑衣人可以直接使出刚才那一招“独孤一剑”便可以直接将燕五切成碎片。只是看来那黑衣人也到了极限，一时间也恢复不过来，用不了那一招“独孤一剑”，便也使用出几招来，想要挡住燕五的剑招，哪知道燕五在接触的瞬间，向着剑网之中，又加了几剑，林黛玉认得这几剑之中。有一剑便是重剑。那黑衣人见到之后，也再次补上三招。双方再次交织在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双方两人之间再次光芒四射，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小得多，冲击吹来的剑气也没有之前那样凶猛，剑奴们也只是感觉到一阵寒冷，没有了疼痛的感觉，林黛玉则是被剑风吹气头发，更加没有感觉了。

这一次冲击过后，两个人并没有像原来一样弹回原地，反而是两把剑剑尖对着剑尖顶住了，燕五的衣服上多了几道口子，黑衣人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上衣几乎已经掉落在地，不过他显然已经不在于这一点了。现在两把剑剑尖对着剑尖，两把剑中间不断碰撞，发出像电流一样嗤嗤的声音，有不断有光芒闪现，看着两把剑都是静止的，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是凶险之极。任何一个人有一点点犹豫，有一点点疏忽，甚至内力稍微差一点点，便会被对方的宝剑压住，然后对方的剑必定直接一剑穿胸而来，瞬间毙命。两人之间的对决已经从剑招的对决，变成了剑气的对决，甚至可以说变成了内力的对决。内力，是武学的基础，也是最后的保障。

林黛玉和几个剑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人看，主要是盯着两个人的剑尖看！剑尖静止不动，剑静止不动，两个人也都一动不动，但是从两把剑的剑尖发出来的剑气光芒却越来越亮，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剑气的光芒已经将两个人完全罩住了，就在那一刹那间，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两个人再次被炸开。燕五直接向后倒退七步后用剑撑住地才站稳，面色苍白，衣服变得更加千疮百孔，破破烂烂，甚至隐约之间可以看到胸口前面多了几道浅浅的剑痕。那个黑衣人的情况要比燕五惨烈多了，林黛玉一眼看去，见他整个衣服几乎全部脱落，只剩下一个裤衩，扑通一声四脚朝天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从两个人受伤的情况来看，此时应该说胜负已分！燕五虽然只是惨胜，但是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燕五仍然是“天下第一剑”！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大家都一动不动看着这两个人，一个吐完血躺在地上喘气，一个用剑撑住身体摇摇欲坠。林黛玉觉得现在任何一个人上前补上一刀一剑，就可以要了这两个人的命。但是八个剑奴没有任何动静，她猜测燕五应该和他们有过约定，这种对决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插手的，因为他要的不是输赢，而是对剑道的领悟和证实，如果依靠他人便有了依仗，有了依仗便是有了畏惧，林黛玉甚至觉得，如果他一开始有了依靠剑奴的想法，反而会因为决战之中失去了决死的用气，出招之间稍有犹豫便已经死于对方的剑下了。反过来，对方如果担心燕五会依靠或者通过剑奴来取他性命，稍有分神和犹豫便也已经死于燕五剑下了。

生死对于他们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超越了生死！想到这里，林黛玉不由得对他们两个感到深深的敬佩！林黛玉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但是在大观园里面却依然贪生怕死，总是想着万一贾府败落，自己如何自保的问题。直到目前为止，林黛玉也还在想着怎么逃跑，怎么自保，没有想过要看淡生死。不仅生死，林黛玉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名节，甚至名声都还不能够放下，心心念念之间，殚精竭虑无非是想着怎么能够安全、顺利回到大观园，开开心心做回那个大家闺秀林黛玉，然后不抛头不露脸闷声发大财。相对他们两个一心求道，把生死名利置之度外，林黛玉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卑微和渺小，一时之间，不由得感慨万千，内心里面各种想法油然而生，久久不能平静。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个黑衣人面色苍白地站了起来，慢慢将那把剑收进破破烂烂的剑鞘之中，对燕五拱拱手，说道：“燕五侠果然不亏天下第一，在下佩服！后会有期！”说完，纵身一跃，跳入竹林之中，刹那间便不见了身影。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燕五摇摇欲坠的身体才停止了颤抖，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不过呼吸却已经平顺了许多。他慢慢转过身来，让剑奴把滑竿抬过去，他一言不发上了滑竿，然后八个剑奴便开始飞奔而去，这是林黛玉第二次见到剑奴飞奔而走的，自从出了张家寨之后，剑奴都是缓慢行走的，林黛玉几乎都忘记了这几个剑奴是武功高强的好手。这一次剑奴飞奔的速度极快，几乎可以赶得上燕七全力施展轻功的速度了，林黛玉也大为吃惊，想不到这几个剑奴如此厉害。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便到了一个客栈，这回燕五不出面，而是派一个剑奴去要了三间客房，林黛玉住一间，剑奴住一间，剩下的一间当然是燕五的了，一个剑奴进去房间后打开窗口，燕五便从外面直接飞了进去，他那个样子自然不方便直接走楼道的，不然天下第一剑真的无脸见人了。

当然这些事情，林黛玉其实都是不知道的，他们滑竿启动的时候，那几个剑奴就把她抬在前面飞奔而走了，显然是为了避免燕五的尴尬。她现在正在房间里面静坐，慢慢回想这一战的各个细节，最重要的是燕五的第十四剑，也就是那一剑毁天灭地的“天地风雷”的神妙之处。林黛玉看过四次出手，很清楚这一招是从前面的夺命十三剑合成而来，甚至她清楚记得这十三剑的出剑顺序，只是为了连接，细微之处有了一些修改。林黛玉反复回忆，仔细揣摩其中的微妙之处，甚至到了最后还忍不住拔出秋水剑慢慢比划起来，这是她出了张家寨之后第一次拔出秋水剑。她在客栈里面按照燕五的出剑顺序反复演练了七八遍，又跟自己记忆进行对比，却始终无法想明白，这一剑明明是十三剑合而为一，为什么却比十三剑的威力加起来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竟然好像是一瞬间发出了千百剑一样。可惜，或者是林黛玉的境界并没有达到，现在一时之间也领悟不了，只好作罢，反而是经过了这一战的洗礼，林黛玉对于夺命十三剑的理解几乎是突飞猛进，几乎已经完全掌握了夺命十三剑的所有奥秘，现在或者差的只是经验了，如果林黛玉狠下心来不断去找人比试，她可能只需要一年左右便能够达到燕五使用十三剑的效果，现在就差一点林黛玉还做不到，那就是怎么形成剑气和控制剑气。剑气是怎么形成的呢？又是怎么控制的呢？哎，这种事情估计现在就算是林黛玉问燕五，估计燕五也不会告诉她的，林黛玉虽然好奇，也只好作罢，她还是不敢在燕五面前显露武功的。林黛玉只好收起秋水剑，又修炼了一会。现在她体内真气充盈，阳气远远多过阴气，而且正在缓慢转换，修炼逍遥诀还不如让体内真气自己慢慢转换来得快，所以她现在修炼的重点不是逍遥诀，而是无相功，还有就是分心二用的法门。最近她发现无相功的修炼可能有利于提升对内力的控制力，或者说精神力量，她现在分心控制两道真气运行的速度已经可以达到一个呼吸运转一两次了，虽然非常缓慢，但是相对比刚开始几个呼吸才能够运转一次，已经很快了。修炼了几个时辰之后，客栈传来晚饭，林黛玉吃了晚饭，自行洗漱后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