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回 燕五斗独孤一剑 黛玉见天地风雷（1/2）

这一天燕五和林黛玉继续上路，按照燕五的说法，还有三天，他们即将到达宁王府。这时候，离林黛玉被骗出来卖掉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她现在已经彻底从一个被关在大观园里面的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在江湖上漂泊的江湖儿女，从刚开始的紧张、恐惧到后连慢慢平静、适应，最近见到了燕五的武功展示并自己对武功的理解逐渐加深，她对于自己的武功也有了一点点自信，觉得在江湖闯荡也别有一番乐趣，甚至开始可以欣赏燕五在出手杀人一瞬间的招式带来的艺术搬的美好。如果不是武林中人，绝对不会觉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也是一种潇洒，林黛玉现在完全能够感受得到这种境界，她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至少从心态上接受了这个刀光剑影、杀人如麻、血肉横飞却又恩怨分明、光怪陆离的江湖。

他们又要经过一片竹林，上次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丁不三两父子射死了他们拉车的马，林黛玉感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能是最近见了太多的刀光剑影，太多惊心动魄的经历，让林黛玉感觉好像每一天都在脱胎换骨，每一天都恍如隔世。不过这一次再过竹林，林黛玉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发现给他们抬滑竿那几个人武功其实很高，绝对不会像原来的马一样轻而易举就可以射中，更重要的这一次给她做护卫的是燕五，而不是燕七。“天下第一剑”来做护卫，谁敢来？那也不过是送菜上门，跟燕五和她积累经验来的。

林黛玉还在轻松愉快地各种幻想，燕五几个人却停了下来，当然是因为前面又站了一个人。这是个黑衣人，如果按照现代的影视剧标准来看，这应该是是个夜行的杀手，除了没有蒙上面罩之外。这个人的表情和之前拦路的决然不同，既不傲慢，也不轻浮，既不洋洋得意，也不紧张兮兮，反而是充满了淡然，甚至跟燕五一样的寂寞的表情，从这一点上林黛玉甚至觉得他和燕五有点相似之处。这个人站在路上，两手压住剑柄将一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宝剑立在前面，一动不动。

燕五跳下滑竿，林黛玉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冲上去一剑解决了这个黑衣男子，却不料他偏偏在那个男子前面一丈之地停了下来，然后做出一样的动作，一动不动站着。

林黛玉第一次看到燕五这样，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决斗，不由得大为诧异，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对面那个很厉害？甚至到了燕五都没有把握取胜的程度？这天下难道还有一个人可以跟天下第一剑一争长短的人吗？想到这里，她急忙运转无相功看过去，仔细看来这黑衣男子却没有什么异常，甚至察觉不到身上有一丝内力波动，更加察觉不到有剑气激荡。当然，燕五身上也感觉不到这种变化。经过这段时间和燕五的相处，看他行动、杀敌，林黛玉也发现了顶尖高手和普通高手的差别，像燕五一样，他只有在行动的那一瞬间才会动用内力，只有在杀人的那一瞬间才会使用剑气，他们可以非常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内力和剑气，绝不浪费，不像燕七一样，对峙的时候就已经剑气纵横了。或者是他们一旦动用，动用的量和速度都比平常的高手更多，所以不可能像平常高手一样持续动用内力和剑气的原因吧，就以燕五为例，林黛玉无法想象如果让他和燕七一样和别人拼杀上半天那需要多少内力，不要说燕五了，当时那个彭连虎拼尽全力出招，也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内力用绝了，林黛玉估算着如果按照自己的内力像燕五一样出招的话，估计也只能够支撑半个时辰就会用光内力了。她不知道燕五的内力到底有多少，不过也肯定也是有限的，所以他也不能够无限量使用那些招数。林黛玉对武学的理解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逐渐也就想通了他们这样对峙的门道，不由得大为惊叹：“对面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竟然是跟燕五差不多的高手吗？”

两个人保持一个姿势，站立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那个黑衣人开口了：“‘书生夺命剑’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在下佩服佩服!”

燕五竟然一改之前寡言少语的冷僻脾性，说了一句：“虚名而已，你我都已经不再留恋，说来无益！”这大概是林黛玉听见燕五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不由得再次确信，面前这个人确实是跟燕五一个级别的顶尖高手。

这个黑衣剑客竟然点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只是虚名虽然可以不要，证道却是在所难免！我在此等候燕兄多时，便是想要看一看你的第十四剑！请赐教！”

燕五想了一阵子，说道：“好，我也早就想见识一下独孤兄的绝招了！却不知你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我原来没有想过名字，既然燕兄问及，便叫‘独孤一剑’吧，此剑合独孤九剑归一，希望燕兄能够破解此剑，莫让在下失望！”说完，他缓缓拔出那一把剑，虽然剑鞘破破烂烂，但是剑身却精光闪闪，他又说道：“此剑，天外玄铁千锤百炼而成，剑长三尺，削铁如泥，请燕兄小心了！”

燕五听后，说道：“真实英雄所见略同，我的第十四剑便是将前面的十三剑合而为一，名为‘天地风雷’，正想跟独孤兄‘独孤一剑’相互验证，是否完美无缺！”

顶尖高手过招，剑招若不能够做到完美无缺，便有了破绽，有了破绽即意味着败，意味着死！百年前武林高手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战，叶孤城的剑招天外飞仙没有锤炼到完美无缺的地步，被西门吹雪破解，最后身败名裂，便是最好的例证。但是，练剑到达他们这样的级别，对于剑道的追求早就超越了对于生命的珍爱，为了能够求证自己的剑道是否无缺，甚至宁愿赔上自己的性命，当年西门吹雪其实也并没有知道自己的西门剑法是否能够胜过天外飞仙，但是仍然毫不犹豫答应了叶孤城的比试，也是一样的道理。想不到，百年之后，又有一对顶尖高手为了验证自己的剑道，展开对决，虽然这一次对决并没有那一次那么万众瞩目，但是到了他们这一个层面的人，早就放下名利，瞩目不瞩目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这一刻甚至能不能够顺利将林黛玉送回宁王府，能不能够活着回去，都已经不在他们两个人的考虑之内，他们现在想着，只有剑！只有怎么样把自己的剑招完美无瑕地发挥出来！

随着燕七缓缓拔出他的剑，林黛玉感觉到那几个早已退到一边的剑奴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兴奋了，她也不由得将无相功运到极致，想要看清楚这两位绝世高手惊天动地的精彩决斗，虽然，她也知道，或者这个决斗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因为她看见过燕五的出剑，也曾想过他能够一瞬之内使出十三剑，只是想不到这十三剑合起来竟然就是第十四剑，当然林黛玉很明白，十四剑不可能是十三剑的简单合一，所以她更加好奇，这本来已经是顶级剑招的十三招是怎么合成一招的。至于独孤九剑她没有见过，所以对于九剑怎么合成一剑便没有多少兴趣。但是想想，必然也是毁天灭地，否者也不足以和燕五的第十四剑一较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