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温柔乡（1/2）

慕古回到房间，也懒得收拾，茶碗里连滴水也没有也懒得去打，便找个僻静处点灯读了起来。原来此地名为“吕村”，位于孤凉大山山麓狐丘岭下，古为黄粱郡黄粱州府地界，因为常年干旱百禾不长只有黄粱等还能糊口，故此得名。后来民生凋敝村落衰败才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吕村人也并不都是本地人，而是后来迁居过来的外姓，往上追论曾是凤仙郡内氏族大族的一支，后为避战乱躲居在此。远离人世凡尘之后，果然安居乐业，虽然不是什么王道乐土，但好在景色怡人，村前还有一颗千年老桃，枝繁叶茂，所以谐称“桃花仙境”。慕古心说怪不得此地牌楼上写着这个名目，原来还有这个典故，还以为是客栈骗钱的把戏，却不知道那颗落英缤纷的巨桃树为什么不见了，兴许是腐了还是被人砍掉了。

慕古胡乱猜想着又接着向下看，书上说这村里迁来之后有个奇怪习俗，生男子多称吕姓、生女子却多为王姓，男子各个形貌伟岸力大勇武，却往往命不长久英年早逝。女子各个貌美如花，却都长寿百岁颇有遗风，久而久之这“吕村”也逐渐改成了“王村”。后来族长怕好好一个村子变成女儿国一般，就花重金请来一个风水先生，那术士看过此地风水大吃一惊，直说本领有限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事，退了定金让村人另请高明。

如此三番也没有道士说的清楚。直到十几年后，一个游方的和尚迷路误走这里，看过此地后大吃一惊，说众人早已大祸临头！慕古读到这里，才发现灯油燃尽，身边早已也都睡熟了，奇怪的是往常鼾声震天的呼噜，竟然没有一声都没有听到，偏偏寂静的瘆人！反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跑到窗前借着月光再读下去。

“中山国历1114年，有番僧游方路过于此，言众人皆误，筑庐于妖塚之上而不知，凡人精血必为妖魔所盗，百年积重、业已难返，除非请动师门练气高士夔龙大仙不能根除！不如整村它迁，以免后患。否则二十年后魔破封印，鸡犬难活，悔之晚矣！僧去后众人彷徨不可终日。积数年，乾坤突变，天降流火，崩折古木，三老以为不祥，主意难决，计寻国之六仙除……”

慕古翻开下页，却发现好像被人撕掉许多，再翻看后面，只写着“官贪民敝，恶于魍魉，吕王二氏，重回故里”十六个字，再看后，也已经翻看不清楚了。

慕古闭目合书，久久难眠，按书上说这里是黄粱郡治下就有些不解。按先前推算，过了千年老槐之后有三条岔路，分别是狐丘岭、黄粱郡和凤仙郡三姓州。黄粱郡久旱无雨，六日路程无论如何是碍不过的。凤仙郡受了影响两日路程也走不了这些大车。现在看走狐丘岭也并未出孤凉郡，怎么这书里就说这里是黄粱州？难道走错了路？

反复又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上面写的距今已有一百四十多年了，而且分明写的是黄粱郡不是黄粱州，州府之上是为郡省，况且当时正直北方五胡作乱，天下不安，应该是随着岁月变迁地界发生了变化。看来这书上东西也不能全信。

再下面又写着这里是什么阴煞之西，埋尸不腐、极易成妖。如果真像书上所说，吕村人应该在番僧之后去找过六仙，这里的六仙不知道是不是茶大哥所说的国之六本。但从后推论，应该是不知道发生什么，村民还是决定迁走了，只是后来畏惧凡世内苛捐杂税不堪重赋，逼不得已又搬了回来，这一来一回估计就流失了不少人丁，书中最后一句“魂归故里”，应该就是抱着许多长辈牌位回来的吧，只是不知怎么破败如此模样……他想着书上故事，隐隐约约好像听到女人笑声和管弦丝竹的乐声，仿佛间又好像听到许多人在畅怀大笑，本欲惊醒，却乏累难堪，又是头重脚轻一时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里，恍惚间忽闻鸡鸣报晓，惊身坐起，浑身上下都已湿透，才知道已经天亮。

这一觉似睡非睡，难提精神，突然想起阿爹几次三番不让自己读那些诙谐志怪，不是没有道理。还是早点把书还回去，省的被掌柜发现。又找到井水，浑身上下洗个干净才感觉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