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话 决心（1/2）

白林与鲁诺巴纳联手打败了基德，摧毁了陨石，拼死拼活地拯救了永恒之地，结果却被敌人捡漏收割。

重伤不起的白林被奇儿的电击瞬间秒杀，当场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十分阴冷，像极了阴暗系galgame的监禁场景。好像是因为安装了控制时间的程序设定，房间内部的时间流速极其混乱，主要以慢速为主，内部的一天只有外部的几分钟而已，待上几个小时都不会感到饥饿。地板上还刻上了一个巨大的“呪”字，封印了一切灵异系能力，防止不可预测的妖魔鬼怪随意进出（出自《灵能百分百》的咒术）。

白林被囚禁在这个小地方，不知日月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但并不是无所事事地度日，回想起来，白林还真希望可以什么都不做地浪费掉那段时光。

第一天，恶雨轩进入房间看望他，看到她的时候白林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立场不妙。她还顺便提着一个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的铁皮工具箱，里面放着的工具在恐怖片的解剖台上经常见到。

【雨、雨轩？】

【白林，觉得这房间怎么样？】

【如果装个窗户就好了……你手上拿着的那个是？】

【餐具哦。】

【原来是餐具呀……我还以为是解剖工具组呢，吓我一跳。】

【也不算错哦，因为这是我的餐具，所以等于是用来切割人类肉块的‘刀叉’吧，本质上和解剖工具没什么两样哦。】

【喂，你要吃的难不成是……】

【对，就是你哦~白林~】

【等等等等等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开始雨轩只是吸点血，偶尔切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品尝，当然从来不会打麻醉药，白林忍受痛楚的表情让雨轩体会到了什么是愉悦。白林只能忍着，告诉自己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可惜事与愿违，如果白林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绝对愿意每天只是被当做食物对待。

雨轩不满足于单纯的啃食，身为喰种的嗜血天性激发了邪恶人格的残暴性，开始了无意义的折磨。

用手术刀割开皮肤，用尖针刺入指甲，用虎口钳压断脚趾，一开始都是些小玩意，但后来雨轩拿出来的道具越来越多，手术刀换成锯子，尖针换成钢钉，虎口钳换成锤子，深入毁坏肌肉，痛害神经，敲碎骨骼，最后甚至连她的鳞赫触手和甲赫指甲都拿出来使用了。

除了无限的折磨，雨轩还在不断地为白林添加催眠暗示——

【白林，你身上的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还不都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过好多次了吧，伤害你的人不是我，是那个怪盗基德哦~要是不好好回答的话，就再从腿上挖下一块哦~】

【不，不对……明明是……明明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承认，是怪盗基德干的，就可以轻松很多哦~】

【为什么……要这样……】

【哈哈哈哈哈！白林你哭出来的样子好可爱呀！回答我吧，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

【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林的身体就这样被一步步破坏，定时灌下了生命药水，一点点再生回复，再反复循坏地破坏再生。除了无麻药的开颅手术，估计每种痛都体验过了。也许在战斗的时候可以凭毅力与气势忍住致命的伤痛，但长期累积的小刺痛更容易让人发疯。

同时雨轩也会故意给白林尝到甜头，因为白林的手脚关节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折断的，雨轩每天都会亲手照顾他的生活，为他擦掉血迹，用消毒水为他安抚伤痕，那种温柔的感觉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后来她减轻了施虐的乐趣，加大了对白林的温柔，即便每天都要被锋利的刀刃折磨，白林也越来越适应接下来的生活了，甚至感到了舒适，心里冒出了“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尽管白林因为那些无意义的折磨而怨恨雨轩，但是在完全封闭的生活环境下，她的温柔是唯一可以安抚白林的宝物，是唯一的光明，白林不想失去。白林一直以来都认为恶雨轩是个无法共处的恶人，但现在才发现她也有温柔可爱的一面。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终于接受了这份温柔，选择了忘记伤痛。

与其说是监禁者和受害者的关系，不如说渐渐发展成了暧昧的同居关系。

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白林意识到他需要雨轩。

某一天——

【白林。】

【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不，不记得，但是每次我感觉到这些伤口，我就会想起‘怪盗基德’这个名字，应该是他干的。抱歉，你照顾我这么久了，让我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关系，只要白林你活着就好，就算你被削成了没手没脚的废人，我也会照顾你。】

【谢谢……】

【哎呀~白林你这是害羞了吗~？】

【才、才没有！】

【白林，你想过要出去吗？】

【出去？】

【离开这个地方，和我的archer（吉尔伽美什）还有ruler的大家一起住在绝对不会有人打扰的安全地方，就算是七人众也别想随便伤害你。】

【……】

【怎么样呢？】

【如果……能普通点的话比较好，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也没必要和ruler敌对，但我还是不想……我和他们曾经都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死对头，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那以后就和我住在一起吧？】

【诶？可以？】

【当然可以啦，也许不能一起吃饭，archer那边我也会尽量通融，但我们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白天可以坐在空调底下打游戏，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出门逛街，这里的街上什么都不缺，晚上我们还可以一起坐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看电影，睡觉的时候也可以尽情地……】

【最后那个就算了吧……】

【你的意下如何呢，白林？】

【那……如果不嫌我添麻烦，以后拜托了，雨轩。】

之后白林入住到3608号公寓房，控制时间的程序不知道是在何时失效的，虽然白林的监禁生活不超过外界的一天，但白林体验的时间少说也有四个月。虽然白林踏入了正常的居住地，这不代表他的受苦生活结束了，实际上只是给他的监禁生活加大了一点自由度而已。

往后的日子里，雨轩和某些关系不错的七人众轮流监管白林的行动，不让他离开这座城市。其中也不乏几个真心把白林当作朋友的监管者，但没有一个人说出实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是陪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的虚拟生活游戏而已。它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把真相告诉白林，不是因为任务在身，而是因为白林没可能从这里逃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把真相告诉他只不过是徒增他的绝望罢了，那样未免太可怜了，还不如让他继续活在虚构的战后生活中。

更糟糕的是，雨轩的施虐心依在，白林的左眼失明就是她的杰作。而白林早就在监禁生活中习惯了痛苦，默认了这些伤都是基德造成的，都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如果与记忆中有差错，那就认为是生活中的小意外造成的，和雨轩一点关系也没有。

其他任何人都知道白林是多么悲哀，只有他自己沉浸于虚构的甜蜜。

……

“……”

白林现在正仰躺在长椅上，仰望着现实世界那边看不到的璀璨星河，如果是平时看到这种风景肯定会拿起手机拍几张，或者和身边的人聊几句，但现在他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特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如果一个人被告知他的生活都是虚假的、虚构的，大概就像著名电影《楚门的世界》那样细思极恐，要是被告知的这个人深信自己拥有的一切，从没有怀疑过生活的真伪，但是证据确凿，内心没有异常激烈的大战是不可能的。

这种时候，应该就会有人觉得“真实完胜于虚构”，既然已经知道了真假，就不该犹豫，可这种事永远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要知道，有一部分人即便知道生活是虚假的，也不一定会选择放弃它，因为对某些人来说，虚假生活中的某些东西可能是现实生活中无法寻求的，即便知道是假的，也宁愿活在这种美好的虚伪中，就像做梦一样美好，而执着于真实的另一部分人是无法体会这些的。如果要打个比方，大概就像追星族无法理解二次元爱好者，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宁愿选择虚假也不想回归真实，不过是“真”与“假”对当事人的价值不同罢了。

白林现在就是这样，已经知道这段日子都是假的了，还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宁愿回到没有遇到狂三的昨天重来一遍，宁愿回到恶雨轩的控制下。

可是，不论现实与虚构的问题，仅仅是为了敌人的温柔和平静，就可以抛弃曾经的同伴，站在敌人的身边，这不就和弃明投暗的背叛者没什么两样吗？

“呼……”

白林叹了一口气，感觉今天的天气格外阴凉。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啊啦啊啦，原来是你。还以为公园长椅上被谁扔了一条死狗的尸体，原来，是白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