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话 暗潮涌动（2/2）

白林指着另一个雨轩，她正靠在白林的右手边按，用一种非常有少女气质的歪头动作睡着了，估计有十分钟了。

如果是在正常状况下，有两个此等美貌的少女陪在他的身边，应该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可现在白林没心情泡妞。他也不懂，为什么每次有这么好的福利机会，都会有其他因素让他没法放松心情，就连好好享受一会儿都办不到。

黑发的雨轩看着这个白发的雨轩，没有直接说什么，想必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许久之后，黑发雨轩还是保持乐观的表情回答道：

“也叫她‘雨轩’吧，既然和我是同一个人，在复原之前她和我是一样的，希望你可以把她当作我的姐妹对待。”

“如果是从你身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我想那应该叫女儿。”

“不要总是在意那些小细节啦……这么说你是默认可以好好照顾她了？”

“是……等等，你这说法，怎么听上去你好像把她当宠物了？”

“你可以好好照顾她吗？”

“当然，我是说……”

“你可以好好照顾她吗？”

“我……”

“你可以好好照顾她吗？”

“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了！别复读了！这是你的专属技能吗？！话说回来，现在的你本来就该是她这个样子吧，白头发的，还有个……眼罩。”

“你也不用自责了，如果没有眼睛上这个伤，或许我就已经被心里的另一个自己给吞掉了。说到这个啊……”

“？”

“其实我刚才已经试过了，我现在的这个身体……没有金木的力量了。”

“你是说，金木的灵基分离出去了？”

“嗯，我怀疑……”

说到这里，雨轩没有直说，用一个眼神暗示了什么。

白林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不方便说出来才只能这么做。不过，其实这也不是需要太过深思的事情，白林多半已经猜到金木的灵基转移到何处了。

白发的雨轩还保留了金木灵基的影响，那么金木的灵基被转移到什么地方，也就不言而喻。

阿尔泰尔所作的应该不仅仅是把雨轩变成两个人，而是“一分为二”，把雨轩的某些东西强行分离出去，聚合成另一个人形。这就相当于把一个人的设定面板强行拆分成两个，或者是把雨轩的设定版面的某些信息挪动到新的版面上，创造了一个新的角色。

或者是直接截下了时间线，像狂三那样把过去的雨轩传送到现在。但白林不认为是这样，如果黑发的雨轩是过去的雨轩，那么白发的雨轩应该就是原本的雨轩，可是白林还从没见过雨轩表现出这么……嗜睡黏人的模样。

从白发雨轩醒来以后，白林就从来没有和她交流过，连个招呼也没打，白林也不知道她的身上有什么变化。

直觉告诉他，这个白发的雨轩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雨轩了。至于为什么，白林没法说除一个不明所以。

“对了，雨轩啊。”

“嗯？”

“之前你和兰萨他们在调查什么啊？为什么会被霍比盯上？”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黑发雨轩一手推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把口袋里的东西铺在桌子上。

这是一张地图，就和白林刚才乱涂乱画的那几张是一样的，不过会更大一些，已经用细笔芯在每个地方详细地标记了各种各样的信息。

“这是……？”

“老实说吧，我就是在调查内鬼，我怀疑埃弥亚只是个诱饵，一直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个很注重利益的人，就连那家伙的内心可能都是站在ruler那边的，怎么会突然间就为了那种私人的理念把自己的身份曝出来？”

“我也觉得很可以，按个时候，古拉他承认了他只是被操纵的棋子，但是他也没有透露更多有用的情报，我也只能保持怀疑，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找来了还相信我的那三个人，就是被霍比杀掉的他们三个，他们入队的时候是我负责带领的，直到现在也是少有的……属于我的支持者。而且他们为自己的洗白做了很多，我相信他们都是三观正的好人。”

“所以你拜托他们帮忙调查内鬼？”

“是的，虽然他们都不是天生擅长侦察工作的assassin，但他们还在当装备猎人的时候，都习惯侦察工作了，抢别人装备之前肯定要先看清对手的实力，不会轻易暴露也不会轻举妄动，我相信他们有能力做好这件事，把战后开始收集的资料全都机子啊纸上，不过被霍比一把火全烧了。我还找了其他人，都是我信任的帮手，不过在刚才都已经被霍比处理掉了。话说回来，在这里我必须要向你道歉，白林。”

“哈？”

“我采用的是地毯式搜索，对身边每个人都要仔仔细细地调查，我忘记提醒他们不要调查你，所以……”

“所以我又有嫌疑了？”

“嗯。”

雨轩的表情有些无奈，伸长手指，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

被指着的那块区域上写了几行字，第一行标记的是精确到分的详细时间，以下都是i那个时间得到的观察结果。根据结果的不同，用上不同颜色的笔芯，而这一块区域上的内容就是用最高警戒的红色字体写下的。

雨轩指着的位置上写着：

[白林：与ruler联系。]

时间和地点上来看，就是当时白林和金闪闪通话的时候？！

这是整张图纸上唯一一块用红色字体写下的信息，也就是说白林在无意中又成了嫌疑最大的嫌疑犯。

“那个时候，兰萨他听见你在和谁说话的声音，发现你正在用手机和其他人说话，而且另一边那个人还自称是七人众的archer吉尔伽美什。所以当时他咬定你就是内鬼，真该把你继续关在牢里。幸好他是那种遇到状况不会擅自行动的类型，回来以后向我通报了这件事，我就只要亲自出来和你稍微聊聊。”

“所以说……”

“对，那个时候你和我不是偶遇，我是故意和你碰面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就是了，只能随便说点我想到的内容。”

“……”

听到这种话，白林真实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内心的冲击”。

原以为雨轩是被大家盯着的定时炸弹，原来自己才是被监视的那个嫌疑人！

所以那个时候，雨轩对兰萨说的“不要被发现”，其实就是告诫兰萨不要被白林发现。白林苦思冥想那么久，一边寻找真凶一边思考雨轩调查的目标是谁，原来就是自己，这个答案根本就没人能想到啊！

但是相比之下，雨轩的情绪比白林更低落：

“抱歉，我调查你也只是希望让他们亲眼看看你的清白，希望你……你想处罚我也可以，反正，这一次我就是个单纯的累赘罢了。”

“不，我……”

“来吧，我有觉悟，折断几根手指？或者脚趾？还是要……不，那个还是算了，连说出来都这么难为情……”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为这种事处罚你？倒不如说我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会对你做出处罚吧？你能用自己的方法为我们尽力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因为私情而包庇任何人我也觉得是很不错的，你的表面上已经失去人心，但是能动员做出这种事已经是很值得称赞的了，对你而言很不错，远坂。”

“远坂？”

“诶？不，不是，我是说……奇怪，我怎么会说远坂？反正我的意思就是雨轩你啦，理解我的意思就好。”

“嗯……其实，在我遇见你之前，我发现了更可疑的一件事——霍比总是和你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我原本还以为是巧合，但现在也说得通了，他是在跟踪你背后的兰萨，找机会杀了他。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兰萨成了第一个受害者，那时候我出校办事，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会遇上不知道从哪来的阿尔泰尔，再之后的事情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霍比又绑走了神奈和中井，一边妨碍我，一边杀了他们两个人。”

“如果我在当时直接把霍比的可疑之处告诉你的话，说不定情况会比现在还要好很多。我竟然错过了好几次关键的机会，这样掉链子真是不应该啊。”

“那没办法，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只要你还是你，过去的事就该承认而不是否认，那种‘早知道当时会……我就该……’的句式本来就只是无谓挣扎而已，每个人的过去和现在都是已经确定的，甚至，就连未来都是不变的。”

“你又在说什么？”

“呃……没有其他事了吗？”

“这倒是没有了，反正我相信你肯定是无罪的，但是其他人对你的怀疑应该是不会这么轻易消去的，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相信你，我尽力。”

“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有手机？为什么我会和ruler的七人众通话？”

“我想你不告诉我也是有苦衷的吧。而且……我好像见过这样的人，带着许多秘密却还是愿意守在我身边的人，我好像曾经见过。所以，就算你有不愿公开的秘密，我也能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你，我知道的，你一定是为了我好，对吧，archer。”

“archer？”

“诶？啊嘞？”

“别用这个表情萌混过关。”

“算了，我是说白林你啦，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那……”

“再见！”

两个人都出现了尴尬的口误，话题有些难以持续下去，雨轩就先走一步了。

当然，走掉的只有黑发雨轩，白发的雨轩还靠在白林的身边。

白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白发的雨轩，但刚才确实拿到了一点有用的隐藏情报，还是值得思考一下的。

某些人获得亚从者能力之后，为了适应英雄的强大力量，不得不把身体改造成接近英雄的模样，所以发色或语气之类的特征会有些变化。一开始白林就被银时的力量影响太多了，毒舌又喜欢吃甜食，那么，雨轩和白林的口误会不会也是因为英雄的关系？

雨轩的英雄卡是【远坂凛】，而白林的英雄卡则是【坂田银时】和——黑影archer。

错不了，黑影archer是和远坂凛有关的某个英雄，而且关系比较直系。但是就像段名义说的那样，不论拿到多少线索，只要没有拿出宝具或真名，一辈子也猜不出这个英雄的名字。

白林无法猜到下文，真名猜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黑影archer的力量可以稍微恢复一些。

“……”

看着桌上的一堆图纸，白林也有些疲惫了，一天没睡加上跑东跑西的，关键是连晚饭都还没吃，要是现在彻底放松下来，可能一低下头就会睡着。

刚这么想着，白林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算了，稍微休息一下吧，就睡几分钟……几分钟……）

眼看附近也有很多人坐下来打盹，白林心里的警示越来越松懈，原本坚守不睡的想法早就被抛至脑后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发雨轩感染了困意，白林用两手当作枕头垫在桌子上，头一垂下，眼睛闭上以后就没有睁开过。

陷入睡梦之前，就算身上传来某物摩擦的触感，他也没有戒心，选择坠入梦乡。

量产的轻度安眠气体很快就散去了，红色的赫子渐渐缠住白林的身体，趁四周无人，白发的喰种少女把他悄悄带走。

白发雨轩从白林的上衣内侧口袋掏出那部手机，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了手机的密码，三两下就成功解锁，然后打开了通讯录，罗列出一大串用户名，这些全都是身在ruler那边的人，都是敌对者。

将手机的震动和音量调低至零，选择了其中一个名为“熊孩子1号”的用户，拨打电话，等待那边接听。

很快，手机界面出现了计时画面，另一边主动发出了不失傲气的声音：

【挺准时的，既然你拿到了他的手机，就证明你们已经想通了，对吗？】

“是的，已经想通了。不如说，从你提出要求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想好了，只是带上他要花点时间。”

【虽然faker的存在是该被消灭，不过——本王就破例一次，宽宏大量地退一步，我可以给他赦免的特权，饶他一命。但是本王为他提供的恩惠也就到此为止，如果他还敢对本王拿出那种廉价的投影赝品，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以后你要派些侍从盯紧他，或者干脆直接把那个冒牌货灵基摘除下来。】

“这我知道，我会说服他的。明天日出以后，带上我和他离开这个地方，其他人要杀要剐都随意。”

【确定？他们可都是浪费了你四个月光辉的败类杂碎，但也是陪你度过四个月岁月的同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留恋？一旦这件事答应下来，天亮以后不管你怎么恳求，本王都不会再手下留情。身为本王的最忠实将臣，永远都不能提起“后悔药”这种让人不悦的东西。】

“你也不要说多余的话，这四个月不过只是幼稚的过家家，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那些无聊的人，死了也不可怜。”

【我明白你被那帮杂种厌恨的原因了。】

“记得，要把这里打扫得干净一点，不管是世冰还是学姐，一个活人都不要留下，就算是——另一个我，也不能活下去。”

【当然，这世上可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本王的国度可不允许出现多余的杂碎。虽然是个很有趣的现象，不过你都亲自这么要求了，那本王就替你清理多余的另一个你。你也不用感谢，为王座下的重要将臣提供贴心的关照，本来就是王的义务啊！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亮后见，archer。”

白发雨轩完全不理这种中二病爆棚的发言，说完再见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