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事实真相（1/2）

向上看到李总管也已离开，室内只剩下兄弟三人和一帮高层及心腹下人，方才对着安启之行了一礼，朗声开口：“不是小子不识好。在第一天考试才进行一个小时左右，坐在最下一排邻近技击台的我感觉有人从背后盯着我看，我回过头来见到最高一排的座位上坐着两个身穿黑袍的蒙面人。当时我专心观看技击台上的比试，没怎在意，后来越想越不对，那两个人绝不是参考的武生或执勤的官兵及考务人员！小子绝不撒谎，不管是人或物只要经我一眼，不说过目不忘，定能记个七七八八。第一天比试结束的时候，我曾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看体型……倒与蒲城主和林校长两人非常像！”

他言简意赅，将黑袍蒙面人的体貌特征、出现时间、是否是场内应到人员等说得清清楚楚。

统领安启之和丞相蒋登极因为先前的争吵惹得城主不悦，不便搭腔分析，倒是一位白须垂胸，精神矍铄的高大白袍老者答了话：“向上多半是因为第一次考试紧张所致，产生了幻觉。要感觉到数十米外从身后看向自己的目光，试问在座的几人做得到？即或能够做到，又怎么能从数千人中判定出是哪两人在观察，而非他人？还有，黑袍蒙面，堂而皇之进入考场坐在座位之上怎么无其他人发现？特别是光天化日之下，要想避过守卫将士的监视，就是我也绝对做不到的！不是我老朱往自己脸上贴金，修为高过我的高手，谁那么无聊吃饱了无事会跑到考场中去盯着一个参试的武生看？此事，我认为纯属虚妄！”

老者乃是文武学堂的副校长朱品仙，修为论道四级境界，阅历丰富，论战斗力，与论道五级境界的高手也不遑多让，安启之、蒋登极曾和他多次比试，不到千招之外，根本无法占到上风。

朱品仙向来人品高洁，在鱼木土寨上流社会中拥有良好的声誉，他的话鞭辟入里，分析得有理有据，没有责怪向上的胡言乱语，更无追究守护将士之意，而且排除了奸细混入，得到在场诸人的赞同。

只是蒲至碧和林树森眼中满含戏谑之意，没有开口，纷纷目光射向向上，想知道他如何应答。

向上还未踏入社会，不通人情事故，本来朱品仙如此说，大家皆大欢喜，何妨顺水推舟，将此页揭过。

可他年少单纯，自己亲身经历之事，板上钉钉，未说假话，岂能不辩个明白。

光头少年从小凳上起身，挺起并不厚实的胸脯，对着朱品仙一抱拳，望着白袍上的四朵小红花，声音提高了三分：“朱校长此言差矣！您乃谦谦长者，教书育人为本，岂能以分析代替实证。小子当日亲眼所见，如能在城内搜求与蒲城主和林校长体貌相似之人，逐个询问当日场内场外的学员和考务、守卫，我想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难查清真相。如果就此草草下了结论，日后若再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悔之晚矣！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望您老收回刚才的话！”

话毕，又对着朱品仙深深一揖到地，恭敬异常又倔强无比，好似不得到他的回话，誓不抬头。

朱品仙见这浑小子反驳他，不怒反喜，倒也替他担忧。

喜的是他较真认真不天真，治学、修炼秉承这种作风甚合他意；忧的是此前他将向上提及两个黑袍蒙面人与城主和校长体貌相似的话选择性的略过，就是怕城主动怒追究向上制造恐慌，这等天才少年如若为城主所不喜，岂不是明珠暗投。

他本不是擅说假话之人，手指点着向上连声轻叹，叹其不懂变通，哀其不幸。

丞相蒋登极素来智计百出，见向上描述当日情景时，城主与校长脸上并无愠怒之色，自始至终笑容满面，心中对此事已有了个大致的轮廓。

只不过要以此事借题发挥，敲打安启之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阴柔的人，变脸很快，他走到蒲至碧面前告罪：“据朱校长的分析，外人绝不可为此事，还望城主示下！”

蒲至碧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明白他已猜到真相。

安启之听得蒋登极下了定语，抛开了他的责任，赶紧走到他的身边，脸上满是歉意：“安某一介粗人，先前言语冲撞丞相之处，望您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如若真要查明真相，只待丞相一句话，我即派精兵详查！”

“好说……好说……你这火爆脾气，也该改改了。同在城主府当差，咱们应当兄弟戮力同心，一致对外才是。”看到安启之服软，竟愿听其指示，蒋登极心情人大好，说出的话温暖人心，听在众人耳中极为舒服。

“向上，直起身子，抬起头来！你年仅十五，却能在参试之余，心系本城安危，加之据理力争，谨守本心，不畏强者，实属难得……”蒲至碧心生感慨，一通褒奖，“至于当日之事，我与林校长一清二楚，就不劳你费心了，归座吧！”

蒲至碧看到将相和睦，颇为开心，在大是大非面前，大家能摒弃前嫌，同心同德，实属幸事。

向上听得城主和校长已对此事了如指掌，顿时站直身子，行了一礼，呵呵一笑，摸了摸鼻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偏偏朱品仙是个较真的人，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他急切地走到蒲至碧面前，不依不饶：“城主，朱某有诸多不明之处，还望说个明白！”

见其语气不善，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林树森不由心里好笑，从旁边站起来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老朱，这本就是玩乐之事，何必当真……”

朱品仙将袖一甩，摆脱林树森的手：“校长，八面玲珑那些玩意儿，别在我面前耍，今天我就想知道当日的真实情况！”

“此话当真！”

“当真！”

“哈哈哈……不瞒朱兄，当日那两个蒙面黑袍之人，实乃蒲某与林兄所扮，只是想暗中看看学员们的表现。你说得对，我鱼木土寨，岂是他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所在！哈哈哈……”蒲至碧仰天大笑，声震屋瓦。

“这……这……不对呀！那光头小子，真有如此惊人的感应？”朱品仙瞪着一双小眼，疑惑仍在。

“朱校长不要着急，你这个人学究气太浓，不给大家讲清楚我和城主多半脱不了身，事情是这样的……”林树森将他和蒲至碧开考后到各个考场暗中观察武生考试情况的事说了一下。

只是侧重于观看武试，特别是关注那些名单所列少年天才的表现。对文试的考场则是走马观花，在窗外晃了晃，至于召收书吏的地方，他们去都没去。

朱品仙听得此届新生天才少年如此众多，哪还去计效向上能不能隔几十米感知背后有人窥探的事，心中已打着主意想要招谁为亲传弟子，只是这师生之间双向选择，可由不得他想选谁就选谁。

他倒有自知之明，这些天才少年多半会被那些元老院的老家伙挑选走。

他也没见过其他少年到底表现如何，向上的性格却很合他的味口。

眼珠乱转，琢磨着如何开口的时候，举棋不定的样子早被林树森尽收眼底，趁大家还在回味蒲至碧与其化装逛考场的事，他扯了扯朱品仙的衣袖，两人一番交头接耳之后，皆是满面春风。

向上以为朱品仙会揪着他第一天进第七考场后感知有人暗中观察他的事不放，正在思索如何编排一个合适的理由糊弄过去，毕竟自己修习《癫经》的事万万不可泄露半分，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心里大为着急，鼻尖竟有细汗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