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两条信息（1/2）

向上摇头苦笑。

杨刚没有自信，这场比试如果不是到最后陈奇打算硬碰硬，两人不知会战斗到什么时候，虽然杨刚能够保持不败，但要凭借守势胜出，也是极难。

罗波细声细气地走到台边，招了招手：“你将陈奇打得倒飞出技击台，难道是他胜了不曾？赶紧下来，咱们吃饭去，你们两人一场比试，比前面咱们九组花的时间都长，我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

杨刚兴高采烈地纵身跃下技击台，离开的时候，仍心有余悸地望了望被监考人员扶起的陈奇，不相信自己已将对方打成了重伤。

向上仍然是将对手一招击败。

前十名的名单很快出炉，米拉、米粒、扑灭、孙立、袁天、成世、林通、向上、杨刚、罗波。

下午蒲至碧会在城主府议事厅接见十人，给予奖励。

宝箴寨寨主公子陈奇，被无数关注看好的少年天才，遗憾地被杨刚轻松击败，挤出了前十名。

数十日前在客栈内的那次争斗，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但食客多为参试的武生及陪同人员，还是有许多人将当时的场景深深地记在脑中。

光头小子惊鸿一现，轻松化解危机，现在不仅是他，一起的两名少年，都成了此次武试杀出的黑马。

使蒲至碧和林树森感到惊奇的是，三名家距鱼木土寨最远不过三十里的天才少年，在比试之前声名不显，就连他们的师父都没有纳入考试组委会的视线，却将两人寄予厚望的陈奇挤出了十名之外。

不由蒲至碧开口，林树森赶紧安排人收集向上三人的师承来历，能够培养出如此天才，绝非寂寂无名之辈。

不得不佩服文武学堂的情报系统办事效率惊人，两个小时之后已将磨刀老人、罗士义夫妇、向选夫妇五人的情况调查清楚。

知道向选夫妇就在城主府做事，特别将他们请到了府衙以示嘉奖。

必须将向选和扶风请到城主府议事厅，问询一下他们到底找了哪位名师，是如何培养出向上这名少年天才的。

据情报人员汇集的信息，夫妇二人都是贱员，无任何武道根基，向上的师承成了最大的秘密。

在府兵统领安启之带着一帮虎狼之兵出现在向选、扶风面前的时候，二人吓得瘫软在地。

扶风哭哭哭啼啼的趴在地上求请放过向上，夫妇二人笃定地认为是年少的儿子成天在城内大街上闲逛，闯下了弥天大祸。

他们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得向上的平安。

直到向上、杨刚、罗波三人饭毕赶来，在城主府大门边挺着光头将父母扶起，劝慰半晌，说明原委，向选和扶风相互狠抽了一辈子未曾发生过的三个大耳光之后，二人才从迷糊中清醒，脚如踩在棉花上在向上的搀扶下来到议事厅。

“你没有参加书吏的考试？你个臭小子，回家后看我不揍事你才怪！”扶风恢复了点，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向上一眼。

“小姨不要生气，那个什么书吏，待遇和学堂的生员相比是天差地别，一个生员每个月的待遇不少于城主府的书吏数倍，更别说此次如学取得好名次后奖励不少，而且以后能考进空山大陆学府深造，更是前途无量……”罗波见扶风生气，赶紧好言相劝。

一月来，表弟向上对他和杨刚，几乎有再造之恩，这时不帮他在父母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心里无论如何都过意不去。

杨刚也赶紧搭上话：“您不知道，向上表弟在武学上的修为极高，我和罗波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二老就等着他创造奇迹吧。”

“你们两个猴崽子，别蒙我，上儿天天在家读书，什么时候倒成了武学修为高深之士了？唉，估计是遇到你们两个，他一时头脑发热，胡闹一气，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受伤什么的，看我不找你们拼命！”扶风听罗波两人发自内心的称赞儿子，心里虽然狐疑，但高兴是必须的，嘴上当然不会饶过他们。

夫妻两人起早摸黑，除了在城主府应差，早晚还要捣饬庄稼，一家人勉强混个温饱，如果向上迷上了习武修道，开销巨大，哪有余钱剩米供给。

再者，修道之路危险重重，打打杀杀，说不定哪时就会丢掉小命，养儿防老，怕是会失去依靠。

一行人看看来到议事厅，随行的官兵并没有制止众人的交谈。

虽在城主府做了近二十年的保洁员，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进入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军机重地，闲人免入”的牌子将下人们吓得退避三舍，平日偶尔从此路过，站得稍久多看上几眼就会受到执勤官兵的喝斥或驱逐。

进入议事大厅，城主府高层和文武学堂的教授们几乎都在，除了城主，一色的白袍，胸前的红花均在两朵之上，四花五花的也不在少数。

扶风自觉两腿打颤，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行人来到城主面前施礼，蒲至碧和颜悦色的给大家赐座，询问扶风家中有什么困难，在府中工作是否有人刁难，夫妻二人才相信祖坟上冒清烟，天上真的掉下了馅饼。

相爷蒋登极，身材消瘦，脸色蜡黄，六十多岁年纪，体现修为的白袍穿在身上，如被竹竿支起，如果不清楚他底细的人，多半会认为已是个半截已入土的风烛残年老者。

胸前的五朵红花和精光四射的眸子，阴阴的笑容，倒给了人无穷的压力。

他是个一扯几头翘的人精，见父子三人衣衫破旧面带菜色，脸上堆起笑容，从座位上起身，几步抢到向上等人面前，如兄弟般亲热地一把抓住向选的手，将其引到身边的一个空座上坐下。

微眯着眼长嘘短叹：“向选大哥，不是我说你，你们夫妇二人一直在府里兢兢业业埋头苦干，还要照顾向上的生活所需，你们受苦了！登极心中有愧，未能及时施以援手，要知道修习武道的人花费极大，前人常说穷文富武，那是至理名言。今天，我代表城主和我鱼木土寨的父老乡亲感谢你们，培养了一个好苗子，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只要蒋某人能办到，一定尽力，城主府也会为你们做主……”

要是不知蒋相爷底细的人，定会被他的这番肺腑之言感动，可向选夫妇多年在此，耳濡目染，怎不知道这是冠冕堂皇的官话套话。

两人在城主府做事多年，对其人品行事极为了解，蒋丞相不是那种虚伪假好人，而是一位从内到外坏到骨子的真小人。

远的不说，半年前和夫妻两人一同在城主府做下人的张妈，仅仅因为在花园里给花草浇水，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相爷从身边如鬼魅般飘过，水壶里的水不小心溅了数滴在其白袍之上，相爷摆了摆手，身后的恶奴冲上前，一顿窝心脚将张妈踹倒在地，当时昏迷。

待一行人远去，看不见他们背影的时候，扶风扶起张妈时，只见人已昏迷，胸襟上和地面满是一大滩乌血，嘴里仍不停的有鲜血溢出。

夫妻两人将其抬到城边的住处，寻了一个郎中开了几副药煎好，放在木桌上的药碗还没冷时，相爷手下的恶奴拿着棍棒冲进屋内，乒乒乓乓将锅碗瓢盆砸得稀烂，打翻了药罐和药碗，又将张妈两脚打折。

这帮人离开时，将张妈家里少得可怜的一点粮食和半旧的衣服卷走，一个头目似的人用木棍指了指两人：“还不快滚！帮这个下贱的女人就是和相爷作对，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扶风扯住捏紧拳头准备冲上去的向选，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上儿还小……”

三日后，张妈在贫病中死去。

她的房屋被充作了相府的私产。

蒋相爷真的不是个好人，此后，远远见到他，扶风总是扯着向选躲在他发现不了的阴暗角落的，生怕他认出。

看来，今天，蒋相爷认出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