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痛失（1/2）

章炎艰难的带着婉儿游了几丈，婉儿强忍着对海水的恐惧，只是大口呼吸，四肢僵硬着没有更多的动作，但是章炎知道，虽然距离陆地很近，但是仅靠自己想要带着婉儿游到对岸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好在他早有打算。

章炎二人没过多久就接近了刚才在他们眼前被天上掉落的飞石击中的卢浩通所乘坐渔船残骸。那些碎裂开来的船只的残余木板，正在以爆炸为圆心的一个宽大圆形范围内随着波动的海水四散飘开，越飘越远。

接近这片区域的章炎快速的尽其所能收集者这些木板，只挑选那些足够长的，太短的都被他忽略了。不一会，章炎手中就有了五片一人来长的手掌宽窄的木板。他赶忙解下手中的由自己衣服撕裂而成的布条，将这些木板简单的捆扎一番，形成了一个可以漂浮在海面上的大木捆。

然后章炎反身将艰难挣扎着的婉儿拽到身前，将她的双手放在木捆上，婉儿这才又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会沉入海底了。

婉儿张嘴说道：“师兄，我们能到对岸吗？”

章炎一只手扶着木捆，另一只手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将刚才被打乱的布条又缠好在手臂上，听见婉儿的询问，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道：“肯定行的，你放心。出海口已经被金狗派人堵上了，我们这就是内湖，首先就没有被水波冲向大海的可能，但是也有一桩坏处，海水缺少了波动，我们需要自己游动起来，方能移动，否则只是在原地漂浮而已。”说着，章炎已经整理完毕，双腿摆动起来，带着婉儿向着远离封龙山的方向游去。

又一会儿之后，婉儿说道：“师兄，我父亲，大家，恐怕都已经。。。。。。”

章炎闻言回答道：“嗯，这种火山爆发的情况之下，任何人都断无生理的。不过金军势大，本身我们就没有万一的获胜可能，我娘亲与二叔又不愿投降，战死的结果，他们肯定是有预见的。这下老天相助，降怒与金狗，这么许多人为我们山寨的人陪葬，岂不快哉？我想娘亲他们到了黄泉路上，也是能心情畅快的。”

婉儿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漫天的火雨还在持续落下，婉儿警惕的望着天空，又问道：“师兄，我们如果能顺利到得了对岸，又要往哪去呢？”

章炎闻言道：“金国是万万去不得的。但是我们落入大海的地方是封龙山的北方，我料想我们如果能登岸，也是在封龙山大致北方的地方。如果环着封龙山的海岸线南行，肯定会被周围无人区负责警戒的军队发现。我们应该继续向北走，往北走应该就能到登州或者莱州。不论最后到的是登州还是莱州，我们都能找到出海的船队或者船只。到时候想些法子，让他们捎带我们去南边便是。”说着，章炎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到了南陈控制的地界，我们喘息一段时间，我带你去流求，只有那里绝对安全。”

婉儿又嗯了一声，还是继续看着天空，伸手轻轻的捋了捋混乱不堪的发丝，没有在开口了。

章炎却又继续说道：“到了南陈，我们先做些小生意，或者去镖局，或者找个护院的差事做做，积攒些银钱。然后我们买些种子粮食，药材秧苗之类。到了流求，我们自己开垦些荒地，种上这些种子和药材，日子苦了点，却是安逸的紧。当地还是有些土人的，恐怕我们与这些土人语言不通，但是只要认真沟通，我觉得我们还是能友好相处的。等我们有了收成，粮食可以自给自足，战乱年代药材又是抢手货，我们每年到对岸找个相熟的药铺卖掉药材，生活一定可以过得！”

婉儿用更低的声音嗯了一声，章炎回头看看她，只见她双眼闭着，身体软软的趴在木捆上，章炎又抱着她将她往木捆上托了托，自己双脚继续用力拍水。他只当婉儿是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又划着水花游了一阵，身后的封龙山更远了些，婉儿完全没了声音，两人身边落下的火石渐渐稀疏了不少，被火石击中的可能性大大降低，章炎安心许多，为了提起婉儿的精神，他又继续说道：“那流求岛上有许多美丽的景色，等我们站稳脚跟，我就带你去看。最好看的就是有个叫鱼池的地方有一个面积硕大的日月潭，四周群山环抱，林木葱茏，那日月潭的潭水晶莹剔透，上下天光若隐若现，美的不可胜收。湖中还有小岛浮现，正是青山拥碧水、明潭抱绿珠的景观。我想你一定喜欢的。”章炎说完，稍等片刻还是不见婉儿答应，他心道：“我虽然能拖着她登岸，但这海水寒冷刺骨，实在不应该在这里睡着，经过大难，又受了风寒，可怎么办？”想到这里，章炎轻轻推了推婉儿，却还不见她反应，章炎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章炎将婉儿的身体翻了过来，轻轻呼唤着她，却见她嘴角有一丝细细的血丝流出，人已经昏了过去。

章炎心中骇然：“师妹如何受伤了？”他急忙停下游动的双脚，悬浮在海水中，细细检查婉儿的身体。

这身体检查还没开始，章炎就在他俩游过的海水表面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细细的血红色长线，这长线正带着凶兆，指向了了章炎身边的人，慕婉儿。

看到了这漂浮的血线，章炎心中更是慌乱，更加快速的在婉儿身上查找，不一会他就看见了那处伤口：一个指甲大小的弹孔出现在婉儿的后心，前胸却未见有任何伤痕。章炎更加慌张，他心道：“这难不成是哪个金兵缴获了我封龙山的火枪胡乱射击射中了师妹？亦或是封龙山的火枪兵将我俩当成了金兵造成了误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慕婉儿兴许在这兵荒马乱的逃命过程中，自己都没有意识道自己已经中弹，剧烈的运动造成了出血量不断扩大，直到她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