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纯白之殇（三）（1/2）

“东方剑帝的‘九天银河，一剑代之’，当真是让你学到了精髓之处，有意思得很呐。”眉如远山的清秀少女笑嘻嘻地走到中州队队长的身后，轻轻蹲下身子，将手臂搭在重伤垂死的男人肩头，目光越过荆棘交错的战场，看向那站立不动的、人偶般的少女，若有所思地道：“这股子择人而噬的惨烈剑气，你不是月白，而是月黑吧？”

白发少女低着头，不言不语。

“不说话呢，人偶一样的可怜少女哟。”孔洛洛低下头，将嘴唇凑到中州队队长的耳边，温声细语地道：“来，站起来队长——你看，就是那个女孩，就是她杀死了你所有的队友哟！那个掩藏在纯白外表下的恶魔，你一定能用弑神之矛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脏吧？”

“从异世界被征召而来的勇士啊，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用正义的长矛将魔女钉死在荆棘的王座之上，所有人都会为你欢呼的哟，队长。”

“咳咳咳——”黑衣黑发的高瘦男子大口咯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身躯微微摇晃着，双目赤红。

白发少女平静地看着他，衣裙上三块红色的血斑蓦地绽放出嫣红的光芒，在少女身后凝聚成赤红的十字。

那赤红的十字架上垂落下一根根如同血管的细丝，轻柔地缠上少女的手腕、腰间、双腿、脖颈，将之如同受难的神明般束缚在十字架上，任人宰割。

少女意外的没有反抗，空洞的眼眸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去吧，队长，所谓魔女，就该被正义的长矛，贯穿在地狱深处！”

孔洛洛拍了拍张艾林的肩膀，笑容玩味。

踉跄着走到十字架前的中州队长，挣扎着地举起手中血布包裹的赤红之矛，将之对准少女的胸口，一点一点地，缓缓刺入。

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裙，顺着少女纤细的双腿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竟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那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纯净的光芒，那曾是这个世界的神明苦苦哀求的，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合的，净世之光。

笼罩城市的荆棘巨树开始缓慢枯萎，湮灭，散落下漫天的灰烬，飘散着，整片天空被染成了灰蒙蒙的色彩。

疯疯癫癫的薄衫少女从溃散的荆棘树枝上坠落而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整个身体都嵌入了砖石瓦砾之中。

她无言地看着天空，嘴唇干枯，满脸泪水，黑白分明的发丝不再晶莹光泽，如同明珠蒙尘。

谁也救不了我啊……姐姐是，你也是。

枯萎的荆棘与悬挂在荆棘上的尸体一起化成了灰烬，荆棘王座无声地炸裂开来，落地之时分解成了一堆灰色的尘土。

赤红的十字架缓缓消散在空中，失去依托的少女无力地坠落在地面上，胸口插着一根造型独特的诅咒之枝。

那根树枝贪婪地吮吸着少女心头的血，一点一点地剥夺着少女最后的生机。

在最后的关头，已经彻底恢复清醒的少女，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那根赤红的树枝。

“哟……张艾林，是你啊……”少女微微一笑，软糯的声音虚弱而嘶哑。“抱歉了……我还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去救……白……”

“对不起。”张艾林低着头，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身上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