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壶/第4杯：有些爱，明明深沉，却又无言以对（1/2）

一杯水，从冰冷，到烧开，再到冰冷，完成这一循环很简单，时间也无需太长。

但若想这杯水真的达到最适合自己的温度，就总是要些心思和时间。

最笨拙也是最实用的方法，就是双手握着这杯水。

无论是热的、是冰的，只要不放手，就总会达到接近体温的那个温度。

想必那也就是适合自己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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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的几日里，秋子和小溪一直没有碰面。秋子也尝试过给小溪的手机打电话，但小溪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这让秋子很是担心。可是小溪说过她安静几日后会来找他，所以秋子也就只好忍着想念就这么等着。

小溪自幼没了母亲，而今最疼她的姥姥也已离世，可想而知，小溪此时该是被多么大的一种孤独感笼罩着。

秋子那几天一做梦便会梦到小溪，梦到小溪孤零零的在一个房间里，任谁也不理，就那么安静地站成了一尊雕像。秋子想过去，却总是越走越远。

秋子每天都会给小溪发一些短信，秋子在此时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不会安慰人，一个短信总要拿着手机盯着屏幕好久，才能按出几个字，不多的几个字也要反复的审视好久才敢发过去，之后便是期待小溪的回音。但那些天的短信都是石沉大海，秋子也自嘲自己是个傻子，明知道小溪没开机又怎么能回复。

可每天总要有些期待不是吗，不创造些期待又怎么能捱过这按秒度过的一日又一日。

除了每天的短信，秋子下午还总会去小溪家楼下转转。秋子说他那时不求与小溪能够不期而遇，但只求心安。他就是想离小溪近一些，这样秋子能觉得自己还算做了些什么，否则他真的怕两人离得太远，中间的线抻得太长，就那么断了。哪怕是看不到彼此，能近一点也总是好的。

一周多的时间过去了，过完春节也有段时间了，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秋子仍是每天下午都来小溪家楼下转转。

这条路这几年他走了那么多次，早已熟悉。到小溪家所在的小区，会经过一条闹市街，无论冬夏，除了过年那几天，总是门庭若市。

但街道虽然依旧热闹，可于此时，却总是和秋子无关。秋子似乎有些厌恶了这些热闹，每次总要靠在最边上，尽量远离人群。

热闹同悲伤一样容易感染周遭的人，秋子有些害怕自己被感染。

转眼便要到正月十五了，又是一个团圆的日子。前一天的街上满是结伴而行的路人，其中，夹杂着神情落寞的秋子。

秋子来到小溪家的楼下，如往常一样踱着步，继而又点上一颗烟。

秋子从前不管经历什么，都没吸过烟，秋子一直觉得烟是最无用的东西，除了伤害，再无其他。但几日前，有些失眠的秋子想起了之前一个朋友说过的话。

“烟比酒更容易醉人，醉了也就总能解些忧。”

所以秋子大半夜地跑出去买了盒烟。

朋友说的对，烟，确实醉人很快，尤其对一个第一回吸烟的人来说，很快就能让大脑进入一个当机的状态，什么事都抓不到头绪，也仿似不需要头绪，就那么随着吐出的烟模糊了眼前，和心尖。

烟一无是处，但此刻的秋子却觉得，有这支烟在燃着，时间总能划个节点，也总能给期待一个停顿。

秋子一边吸着烟，一边低头踱着步。

就在这一颗烟即将燃尽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下秋子的肩膀，秋子回头一看，竟是小溪的父亲，秋子下意识的有些慌，赶忙将手里的烟仍在地上踩灭。

“外面挺冷的，跟我上来坐一会吧。”说完，没等秋子回话便转身向前走去。

秋子反应了下，小声的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嗯”字，却被最后一口烟呛了嗓子，也不知道小溪父亲听没听到自己的回应，一边咳嗽着一边快步地跟了上去。

秋子随着小溪的父亲来到楼上，小溪的父亲打开门，屋里漆黑一片，显然没有人在家。

秋子很想问一句小溪去哪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秋子想小溪的父亲既然叫自己上来，自然是要说一些事。如果想告诉他小溪在哪，也就自然会告诉他。如果不想，问了总会添了许多尴尬。

如今的秋子在面对小溪的家人时总会小心翼翼、思前想后，生怕自己哪一句说错，而彻底打破小溪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平衡。人顾忌得多了，在别人看来，就总是显得有些怯懦。

小溪的父亲打开灯，示意秋子进来坐。屋里很乱，好像很久没有收拾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