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迫近深渊（1/2）

身披黑袍的年轻男子，被世人称为山中老人的山姆，面对以圣贤为首的一百多名魂师的合力进攻，没有选择正面迎击或被动防御的策略，而是来到魂师面前，以同归于尽的姿态，换取对方一瞬间的分神，趁机施展强横手段，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吸收在场所有与魂阵相连之人的生命力。

对任何一名魂师来说，都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些原本就体力透支，处于崩溃边缘的魂师刚一感受到对方的吸力，便束手就擒，完全失去抵抗力，可即便他们瘫软在地，也无法避免生命力持续流失的命运。

陈四停止对那些虚弱战友的治疗，那样只会使他们的力量更加快速地流失。相对来说，完全停止运转魂纹，反而会大大降低魂力流失的速度。很多魂师察觉这一现象后都尽可能收敛魂力，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魂阵最前方的陈曦需要独自一人面对山中老人。

山姆的手依旧放在光球上，平静的眼神中无喜无悲，就像在做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根本提不起他的半分重视。

陈曦同样面无表情，她知道此刻除了努力应对当前局面外，任何别的表现都是徒劳，她正与深渊的代行者直接对话，在他们身后，两股超然的力量已经展开角逐。

黑暗无际的深渊在山姆身后若隐若现，仿佛众生都无法越过那道鸿沟，无论怎样努力前行，终究会在命运的前路上靠近深渊，面临抉择。

一股磅礴无比的灵魂气息灌注在陈曦身上，仿佛身材娇小的女孩倏忽之间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那浑厚的魂力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不管位于世界任何角落，都无法忽视那超然的存在。

面对黑暗的深渊，超然的存在仿佛可以一步越过。当二者真正靠近，好像又发现，深渊的宽度与深度超过了超然存在的身高，只要掉下去，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深渊将吞噬众生，宇宙本属于黑暗。”

山姆轻声说道，宛若念诵古老的史诗，他所诵读的诗句，终将成为发生的事实。

“总有越过去的人！”

陈曦倔强地喊道。她身后的超然存在变得更加高大，飘忽不定的形体慢慢形成一个人类的模样。

“想要越过深渊，必定放弃人性。”

年轻的山中老人语气平淡到犹如在陈述事实，身后的深渊更加黑暗，边缘扩散到每个魂师脚下，所有人在这一刻，不可避免地临近深渊，面临命运的抉择。

早已停止挥舞巨大白帆的芈灵久久凝望深不见底的黑暗，她想要获得圣贤承诺的回报，可已经无力完成任务。但那样的诱惑令人无法拒绝，哪怕违背本心也希望可以实现。于是，中年美妇抬脚跨出一步，她看到，心愿就在黑暗深处，只要到达那里，就能实现梦想。

霍辛沿着悬崖边缘徘徊良久，他想要的终究是踏上永无止境的旅途，哪怕不能抵达心中的彼岸，也不会感到失望。人生的终点本就毫无意义，重要的是旅途本身，以及沿途的各色风景。于是，年迈的老者继续沿着深渊边缘闲庭信步，既然不求终点，那就试试这道深渊有无尽头好了。

樊术将一枚钱币抛向空中，在抛出钱币之前他暗自下定决心，橄榄树朝上就跳进去，奥古斯都朝上转头就走。金色的钱币在空中翻转，金光一闪一闪，掉落在地后依旧旋转不停，直到很久之后才滑进面前的万丈黑暗。樊术很气馁，自从遇到了圣贤，他那从未失手的第六感就不再灵光，以至于到了此刻，他进退维谷，只能坐在悬崖边上继续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