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差索命（1/2）

土桥水库的这次惊吓过度，加上冷水浸泡，回来后，我一病不起。龙哥到底是男人，只是有点小感冒，背山爷给他煎熬了几幅中药，就好了。我原本体质就纤弱，加上连日的劳累过度，情绪波动很大，根本不是几幅中药可以调理得过来的。

我在昏昏沉沉中睡去，感觉自己就好像躺在一朵云上面，飘呀飘，终于飘落在地上。人好多，摩肩接踵的，可是都是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只能看到背影，正在纳闷的时候。突然，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了一个怪物，人的身子上长着一张四不像的脸：猪的鼻子、大象的耳朵、野猪的獠牙和人的嘴巴。大概为了和其他器官协调些，上下嘴唇特别厚，一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样子狰狞极了。

它朝躺着的我走来，伸出一双长满毛的手想要抓我。我害怕极了，连忙用手挡着它，连声问：干什么，干什么。

它狞笑着靠近我，说出的却是人话：“我是牛头马面，我要带你走。”

牛头马面，那不是阎王爷的差人么？我顿时吓傻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地狱？

“我不去，”我试图挣脱那只抓住我的毛茸茸的爪子，可怎么也挣不脱。我拼命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那些人影居然没有一个转过身身来救我，我只能手足胡乱挥舞，想要逃跑，奈何脚步根本无法迈开。

"没事吧。"我听到头顶传来人的声音，我能感觉到有人俯下身子看我，慌乱之中，我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劈了过去，手都打疼了。有人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定睛一看，那张大象耳朵的怪脸不见了，变成了龙哥的脸。

我的天，我居然狠狠地打了龙哥一巴掌，我内心有一丝羞愧难当，瞬间又被恐惧占满了心头，明明刚才来抓我的，是地狱里来的鬼差；明明刚才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全变成了恶鬼向我扑来，眼看我要被抓走了，怎么一转眼都变成了人，难道那些鬼差被龙哥赶走的么？尽管此时我心里有一万分的恐惧与疑问，却沒一点力气来应对了。我虚弱地看了龙哥一眼，又沉沉睡去。

梦里我真的被魇住了，有很多的恶鬼在我的梦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却没有来抓我了。我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好像被注射了麻醉药一样，意识全无。但那一巴掌打在龙哥脸上的印记，却深深烙进脑海里，残存的记忆反馈给我的印记就是羞愧难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地狱，如果是在人间，为什么没有看见龙哥和家里人；如果是在地狱，为什么我还能记得自己会甩了龙哥一巴掌，那么用力。等我终于清醒过来，己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他们都说，这三天中，我在不屈不挠地和索命的鬼差们纠缠和斗争，最后还是我斗赢了，还阳了。

龙哥脸上的巴掌印记还在，我不明白自己明明那么弱不禁风，为什么会用尽全身力气去打一巴掌，难到牛头马面当时附身在龙哥身上？这不可能吧，不要说龙哥后面有背山爷在护法，就算他自己身上的那份阳刚之气，轻易是没有鬼魂可以靠近的。

“别怕，有我在呢。”龙哥的眼睛变得很明亮，我喜欢看他的眼神，有点淡淡的忧伤的那种。

“阳子，你中邪了。”背山爷也来了，虽然他很威严，但是对于背山爷，我始终无法把他和那些怪力乱神之流划分开来。在我心里，他比那个用蛊毒害人的老鼠娘大概好了一点点，老鼠娘用蛊毒害人，他用梅山术救人。可是就连他的孙子龙哥都说了，他的梅山术不过是一种心药，障眼法而已。

“这次多亏了爷爷，要不你真的无法醒过来了。”龙哥轻轻告诉我说，“爷爷一直用梅山术为你护法呢。”

难怪，我再次被魇住的时候，那些鬼魂没有来抓我，原来是背山爷的梅山术在护着我。可是那又怎样，我对背山爷的成见，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背山爷详细问了我和龙哥，在土桥水库碰见鬼打墙的情形，他眉心紧缩，连声说：不应该呀，这次的鬼魂法力如此之大？哪里来的助力？

背山爷转身打来了一碗井水，我看了看，就是一碗干净的井水，里面什么都没有。

“如果一般人都能看到了，那还叫什么梅山术？”背山爷回了我一句，就双手合十，默默祷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