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2/2）

帝辛任用费仲管理国家政事。费仲善于阿谀，贪图财利，殷国人都不来亲近。帝辛又任用恶来，恶来善于毁谤，喜进谗言，诸侯因此与商越发疏远了。[17]

西伯回国，暗地里修养德行，推行善政，不少诸侯背叛了帝辛而来归服西伯。西伯的势力更加强大，帝辛因此渐渐丧失了权势。王子比干劝说帝辛，帝辛不听。商容是一个有才德的人，百姓们敬爱他，帝辛却黜免了他。[18]

西伯戡黎

后来，西伯攻打黎国（《史记》作“饥国”，此据《尚书》）并将它灭亡，帝辛的大臣祖伊听说后既怨恨周国，又非常害怕，于是跑到帝辛那里去报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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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书经图说》所绘纣王暴政及众叛亲离情形

“天子！上天已经断绝了我们殷国的寿运了。不管是能知天吉凶的人预测，还是用大龟占卜，都没有一点好征兆。我想并非是先王不帮助我们后人，而是大王您荒淫暴虐，以致自绝于天，所以上天才抛弃我们，使我们不得安食，而您既不揣度了解天意，又不遵循常法。如今我国的民众没有不希望殷国早早灭亡的，他们说：‘上天为什么还不显示你的威灵？灭纣的命令为什么还不到来？’大王您如今想怎么办呢？”[19][18]

帝辛说：“我生下来做国君，不就是奉受天命吗？”（也有观点认为，应理解作：“我命不在天，何必担心！”[20]）祖伊反驳说：“唉！您的过失很多，又懒惰懈怠，高高在上，难道还能向上天祈求福命吗？殷商行将灭亡，要指示您的政事，不可不为您的国家努力啊！”[19]祖伊回去后说：“纣已经无法规劝了！”[18]

离心离德

西伯昌死后，周武王率军东征，到达盟津时，诸侯背叛帝辛前来与武王会师的有八百国。诸侯们都说：“是讨伐纣的时候了！”周武王说：“你们不了解天命。”于是又班师回国了。[21]

帝辛更加淫乱，毫无止息。微子曾多次劝谏，帝辛都不听，微子就和太师、少师商量，然后逃离了殷国。比干却说：“给人家做臣子，不能不拼死争谏。”就极力劝谏。帝辛大怒，说：“我听说圣人的心有七个孔。”于是剖开比干的胸膛，挖出心来观看。箕子见此情形很害怕，就假装疯癫去给人家当了奴隶。纣知道后又把箕子囚禁起来。殷国的太师、少师拿着祭器、乐器，急急逃到周国。[22]周武王得知帝辛统治集团分崩离析，王族重臣比干被杀，箕子被囚，微子出奔，见时机已到，即率诸侯联军伐商。[23]（《中国史稿》称，此时帝辛正以其主力对东夷采取军事行动，而这也给武王伐商创造了机会；[24]就此，学术界存有争议。[25][26]）

身死国灭

主词条：牧野之战

约帝辛二十九年（约前1447年），周军出师伐商。[12]

约帝辛三十年（约前1446年），周军行孟津之誓。帝辛派出军队在牧野进行抵抗。周历二月二十二日甲子那一天（一说前1446年1月20日）[12]，帝辛的军队被打败，其原因可能与帝辛一方前敌部队倒戈有关。[27]帝辛逃到鹿台，穿上他的宝玉衣，跑到火里自焚而死。周武王赶到，砍下他的头，挂在白旗竿上示众。[28]后世有学者认为，自焚与斩首存在矛盾，帝辛应是被斩首而死。[29]

牧野之战形势图

帝辛死后，周武王又处死了妲己，释放了箕子，修缮了比干的坟墓，表彰了商容的里巷，让帝辛之子武庚（禄父）继位，并责令他施行盘庚的德政。此后，殷商成为周的属国。[30]周成王即位后，武庚因与管叔、蔡叔联合叛乱而被杀，周改封微子于宋国，来延续殷的后代。

帝辛在位期间，其为政举措可考的包括征东夷、营朝歌等，也有学者对于传世文献所记载的恶政作了新的解读，将之作为帝辛的革新举措。

政治

营建朝歌

关于殷商晚期的国都问题，学术界有多种说法：1传世的《古本竹书纪年》有盘庚迁殷后商王朝“更不徙都”的记载，[33]就此，后世有部分学者怀疑相关文字是“以张守节释《史记》语为《纪年》本文”；[34]2殷商于帝辛之父帝乙时徙都沬邑；[35]3多种传世文献反映出，帝辛在朝歌（即原沬邑，今河南淇县）拥有琼室、鹿台、玉门、酒池肉林等活动场所，其中有的是帝辛所营建或扩建的，[36]并且，帝辛可能迁都于朝歌。[37]

商代黄河长江中下游地区（《中国史稿地图集》）

有支持帝辛徙都说的学者推测，纣王对朝歌的营建早已开始，但迁都应是在其在位晚期，其目的可能是为了规避周戡黎（今长治附近）、伐邘（今沁阳）后对位于今安阳的殷都所形成的两面夹击的形势，并借此喘息之机再次对东夷用兵，但由于周消灭崇侯虎、占崇国（约在今西安沣水西），打开了沿渭水东进灭商的道路，使帝辛的计划落空。[36]

恶政新解

有学者对帝辛的种种罪行、恶政作了新的解读，认为是政治变革之举。例如，将“不敬神”解读为他“反对神权”、“改革旧俗”，将其“任用罪人”、不重用贵族，理解为“打破奴隶主贵族‘世袭’制”、“从中下层提拔了一批新人”以“为其革新路线服务”。[38]

《商代史》亦认为帝辛进行了完善制度的尝试，包括：

变更用人制度，重用“小臣”集团，提拔了一批非世官大族的人员，见于史籍的有飞廉、恶来、费中、左疆等；

加强对外服的控制，具体有将西伯昌等三人任命为三公、羁縻于朝廷，以及举行军事演习等举措；

推行法律改革，通过法律惩罚的方式使内、外服各族人口脱离族组织而纳入自己的直接掌控之中，从而扩大自己直接控制的人口数量、削弱贵族势力，同时以严刑峻法镇压贵族反抗；

严格推行周祭制度，固定和缩小致祭神灵的范围，以此疏远旧贵族，等等。[39]

但是，在学术下移尚未发生的时代，帝辛提拔的人员对商王朝典章不熟，加之出身较低，缺乏政治经验，唯帝辛马首是瞻，破坏了政治体系的稳定性。而排挤世官大族的做法也导致商王朝内部离心离德。[39]统治集团的分崩离析，对于商王朝的灭亡起了加速作用。[40]

经济

传世文献反映出，帝辛在位期间，加强了聚敛、搜刮的力度。其臣子中费仲能够敛财，而胶鬲亦被认为与鱼盐交易有关。[41]帝辛大兴土木，挥霍无度。此外，他还失民于时，[41]长年劳师远征，影响农业生产；而以他为代表的统治阶级大量酗酒，又可能会造成粮食的大量消耗。[12]

总之，帝辛的搜刮与骄奢，激化了社会矛盾，阶级斗争日益尖锐。[42][40]

军事

传世文献中有关于帝辛在黎地和渭水一带举行军事演习[43][44]、讨伐有苏氏[45][46]、征讨东夷[47][48]等军事行动的记载。甲骨文所反映的，则有帝辛东征“夷方”（旧释“人方”）的史实。例如“十五祀王来征夷方”[13]、“伐夷方无敄”（一说即属于十祀征夷方）等，[12]而以“帝辛十祀征夷方”为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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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纣王十祀征夷方日程的部分甲骨文拓片及释文（82/85/87）

持续时间

关于“十祀征夷方”的出征时间，李学勤判断，帝辛“九祀二月”时已有夷方大出侵犯的迹象，商王朝开始准备，十祀九月正式出征，该祀十二月为战事第一阶段，而十一祀正月为第二阶段。[49]《商代史》统计的时间则为250日。在这次军事行动中，战事只是一部分，此外也包括相当多的巡狩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