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霜若（2/2）

婉媃浅笑道：“那便好，臣妾即刻便命霜若去姐姐宫中伺候着，姐姐若是觉着用着不称心便与妹妹说，妹妹宫中的宫人，任着姐姐挑选可好？”

皇上金口已开，事已至此，容悦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于是只能勉强赔笑，道一声多谢。

这一日午后，霜若便携辛者库内监入了承乾宫，彼时先是向容悦一福礼，而后便端起厉色呵斥着一种宫人：“皇上口谕，打今儿起，你等便没入辛者库当差，收拾收拾，随着何公公去罢。”

辛者库那样的地界，比之牲口棚舍还不入，原先承乾宫本是油水最多的地方，骤然无端被罚入那地界，自然是人人哭丧个脸，心有不忿。

容悦端坐正殿，瞧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一波波被挪出去，又见霜若欣喜迎了一波波陌生的宫人入内，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案上供奉的佛像便砸在了地上。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霜若，人忙入内一探究竟，见佛像破碎一地，于是弓着腰将碎瓷片一片片捡起，口中叮嘱道：“娘娘可得仔细些，这碎瓷片若是伤着了您，可要不好。”

容悦怒道：“你假惺惺的做什么？莫要以为本宫不知你与婉妃打的是何算盘？”

霜若满面含笑，只顾捡着地上的碎瓷，也不抬眼看容悦：“贵妃娘娘机敏，奴婢与婉妃娘娘又能有怎样的算计呢？贵妃娘娘安心，奴婢在您宫中当差，可是不会随便将草乌头搞浑了放入娘娘的吃食中。五阿哥死的那样凄惨，这教训还不够吗？”

闻听霜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是在恫吓自己，容悦哪里肯与她交好？于是人端直起身，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掴在了霜若面上。

霜若面色沉静，轻巧笑着便扬手还了她一耳光。

容悦大怒，向宫外呼喝道：“来人，将这婢子给本宫拖出去打死！”

话落，新入宫的宫人们乌泱泱一片涌进了承乾宫主殿，霜若端正姿态沉声道：“奴婢是皇上与婉妃娘娘亲赐给贵妃娘娘的婢子，是这承乾宫的大宫女。贵妃娘娘要将奴婢乱棍打死，如何也得给奴婢一个由头，他日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不是？”

容悦指着自己发烧的面颊，厉声道：“你一个婢子敢打本宫，还需怎样的交代？”

霜若笑道：“贵妃娘娘怕是糊涂了，合宫人都瞧着，分明是您无端责打了奴婢，奴婢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您分毫不是？”说罢，扬眉向众人问道：“你们说说，到底是如何？”

怎料众人齐声道：“是贵妃娘娘打了霜若姑姑。”

容悦被那整齐划一的声音生生吓住，人倒退了几步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手指指着众人道：“你们反了！你们都是钮祜禄氏寻来的人，你们......”

霜若嗤笑一声，回首交代众人道：“贵妃娘娘说她累了，要歇着，咱们便退下罢。”

话落，众人诺声退下，临了还将正殿的门狠狠闭上，徒留容悦一人，在正坐之上气的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