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冲动世子（2/2）

眼见司马筠谦略一点头允了司马迟所请，威远侯夫人连忙接过话茬道：“如此说来我儿也是遭人算计，我们侯府也该加派人手协助世子爷调查凶手。”

旁边姚乾也连声附和起来。

“不必了！”司马筠谦不客气地回绝，垂下眼帘遮住幽暗的恨恼。他已年近五旬仍然儒雅翩翩，白皙的面庞虽有皱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平日总是一副温和且平易近人的模样，就像今日他再气再恼也不会像急脾气的司马迟那样暴跳如雷。

“今日你家在春熙楼宴请女客，令郎但凡懂点规矩就不会前来碍眼，他若是不来此处怎会遭人算计？既然来了便该安分待在你身边侍奉，他却东跑西窜，谁知道他是不是觊觎宁儿的美色故意拿迷香迷晕了宁儿！”熘西王妃难得像现在这般盯着威远侯夫人咄咄逼人，“毕竟令郎厮混勾栏瓦舍也不是三两天了，迷香这种玩意也只有那种肮脏地方才有。”

“王妃稍安勿躁。”威远侯夫人似乎猛然想起什么，忽而问身边丫鬟小橘，“白姑娘走了没？”

小橘如实道：“奴婢方才出去时见白小姐尚在门外。”

“叫她进来。”精明如威远侯夫人，此刻已然意识到些许微妙的蹊跷。

不待小橘抬脚，白沐莞径自走进来，神色从容唇畔微扬，显然早就有所预料自己会被波及。

一番礼节过后，威远侯夫人略显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今日开席已久你和薇央才姗姗来迟，在此之前去了何处？可见了什么人？”

白沐莞含笑答道：“我与姚妹妹在春熙楼后苑闲聊片刻，估摸着宴席快开始便往前厅走，不想还是迟了一小会儿。一路上并没见过什么人。”

相比起她的从容不迫，姚薇央骨子里终是胆怯了些，面色微微泛白，藏在袖中的手颤了颤，好在暂时没人注意她。

威远侯夫人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沐莞你别见怪，今日宾客虽多大家皆在大堂说笑，唯独你没了踪影，我还特意让希琳去找了你半日。”

简简单单几句话明显是要把熘西王府的注意力引到白沐莞身上。

小橘看见主子递来的眼色，壮着胆子张口道：“开席前奴婢亲眼见白小姐独自上了二楼，许久未曾下来。今日二楼雅间本是为贵客准备，开席前便于夫人小姐们单独叙话，不过真正去雅间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开席前半个时辰左右那些夫人小姐都尽数下楼了。”

此言一出，几人纷纷面面相觑。

旁人最多是心中狐疑，偏偏司马迟耐不住性子叫嚷怒斥：“这么说，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在雅间偷放了迷香！快说，你为何要害我妹妹？我妹妹与你有何冤仇？你这个心思狠毒的小贱人！”

少女冷冷一笑，挺起腰杆从容应对：“今日宾客如云，我和你这个丫鬟素不相熟，你怎能确定上楼那人是我？再者即使我上了二楼又能说明什么？我看世子爷怕是气疯了，听了一个丫鬟的三言两语，竟然就在此随意攀咬朝廷命官。”

司马迟身为熘西王府世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眼下被白沐莞当众羞辱，本就恼怒到极点的人竟然握紧拳头朝她直直挥去。

好在白沐莞身手敏捷，退后一步轻松避开。

一拳未打重她，司马迟愈发恼羞成怒，蓄足力道再准备出一拳，这回白沐莞没打算躲避，因为有人先一步出手制止。

司马迟的拳头和一只宽厚手掌相碰，四目相交之际双双收回手。

“凌统领。”司马迟怏怏呢喃。

戎装武服裹身的凌峰尘英姿勃勃，一张的冷峻脸孔比往日更冷几分：“熘西王妃打发人到京兆尹府送口信，严大人不在，下官只得前来查看。没想到下官来得这么是时候。”

姚乾倒吸口凉气，连忙拱手寒暄：“有劳凌统领了，只是此乃两府家事，俗话说家丑不宜外扬。”

未等凌峰尘接话，白沐莞快一步开口：“世子爷被人挑唆误会下官，方才还差点出手打伤下官，如何能算是你们两府的家事？”

“这……”司马迟被她一语噎得说不出话，俊脸由青变红。

“刚刚那一幕凌某亲眼所见，即使到了御前，世子爷也抵赖不得。”凌峰尘顿了顿又肃然道，“今日春熙楼发生的事情关系到平宁郡主和威远侯府，凌某统领巡防营奉旨协助京兆尹府，此番定然力不容辞，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也罢，辛苦凌统领了。”言罢，司马筠谦将目光移向冲动暴躁的世子，“你别杵在这碍眼，还不快送你母亲和妹妹回王府！”

平常还算听话的司马迟今天却忤逆道：“父王，儿子要留下来彻查这件事，咱们岂能轻易相信别人？”

司马筠谦眸光一凛，骂了回去：“混账东西还不闭嘴！”而后懒得理会不以为然委屈不已的司马迟，亲自向凌峰尘赔礼：“世子心急如焚故而出言无状，凌统领莫要见怪。”

老天爷，他怎么会生养了一个如此冲动的儿子？眼前的白沐莞和凌峰尘皆是四品朝廷命官，正经的显赫将门之后，颇得圣心，尤其是凌峰尘手握京城内兵权深受器重。半盏茶功夫不到，司马迟居然把俩人全给得罪了！单说他方才试图殴打朝廷命官就已经触犯天玺朝律例，不管有理没理，终究是不对之举。

凌峰尘出身名门，行事素来不畏权贵，谁的面子都不给也是出了名的犟。现下沉默片刻，淡淡回道：“王爷放心，事后下官一定如实向陛下禀报。”

司马筠谦老脸羞红，不再做声。其实他早该知道结果如此！

倒是姚乾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当务之急烦请凌统领快些查出迷香的来路和陷害犬子和平宁郡主于不义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