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认罪顶罪（2/2）

再者刘进忠虽然是站在宇文程这边的党羽，可是平时宇文程懂得避嫌掩人耳目，旁人并不清楚他们暗地里的水深。贤妃年轻，将来未必不会有子嗣，皇帝多疑也许会认为是刘家生出不该生的心思谋害太子。

宇文昊天突然开了金口：“高瞻，即刻召刘进忠前来觐见。”

凌峰尘意识到自己早该回避，方才脱不开身，如今少不得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宇文昊天看向眼前年纪虽轻却很识时务懂进退的凌峰尘，不由得稍微放缓神色，心中却触及另外一件事。不久前白展毅呈来的奏折中直言相中凌家的儿郎凌峰尘为婿，言辞恳切希望皇帝成全。将门愿意配将门，这些年白展毅虽然遥在漠北打仗，心思却记挂京城，知道宇文昊天有心留下白沐莞在京城牵制他，倒是自行开口挑起了女婿。

若非太子中意白沐莞，宇文昊天倒是愿意成人之美。

今日太子在朝堂上吐血昏厥，刘进忠早已慌乱分寸，听闻召见连忙强硬平复心绪，慌慌张张赶来昭阳宫面圣。

瞧见一直磕头求饶的刘平和长跪不起的霖贵妃母子，刘进忠明白自己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宇文昊天板着脸问：“刘进忠，朕问你，你先是蓄意举荐厨子混入东宫，再命此人在太子饭中下毒，你该当何罪？”

刘进忠和宇文程暗自交换一个眼神，未及多想就决定认罪：“陛下，臣……臣糊涂了……恳求陛下看在宫里贤妃娘娘的面子上，饶了臣的家人！”

宇文昊天和仝氏同时冷哼一声，这个刘进忠倒是真会尽忠，不过是单给宇文程尽忠。

仝氏心道，不论刘进忠今日再如何认罪，霖贵妃母子也是跑不掉的。

仝氏唇畔勾起一抹冷意：“来人，去给贤妃报个信，让她知道自己父亲干下什么好事。”

身后的女官品儿连忙领命。

闻言令宇文昊天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朕不想见贤妃，让她无需过来求情。”

品儿又应了一声。

宇文程下意识磕头：“父皇，儿臣真是不知情，请求父皇相信儿臣。”

见状，霖贵妃一路爬到宇文昊天脚边，伸手拉住他的衣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陛下，是臣妾勾结刘侍郎，是臣妾眼里容不下太子，程儿是无辜的……程儿是您的皇长子，他才应该继承皇位！”

抬眸看清宇文昊天眼底的冷漠和不为所动，直到这时宇文程才破灭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宇文昊天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母子，即便刘进忠有心顶罪，单凭在栖霞宫搜出那盒断心草，霖贵妃就已经跑不掉。刘进忠此时绝对不可能出言说是贤妃嫁祸霖贵妃，他不至于赔上正得宠的女儿贤妃。

很快在场众人亲耳听见宇文昊天一字一句的判决：“工部侍郎刘进忠指使人下毒谋害太子，大逆不道罪不可赦，即刻斩首。刘家亲族凡年满十四岁女子全部变卖为奴，成年男子发配充军。”

刘进忠倒是坦然面对：“罪臣遵旨。”

不株连九族，不牵扯贤妃，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皇帝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仝氏就变了神色，尽管皇帝心中大有疑虑甚至认定是宇文程指使，可是依然不会就此彻底处决皇长子。皇长子非同一般，一旦传出皇长子弑杀亲弟的风声，首先颜面扫地之人便是皇帝自己！兄弟为了夺嫡自相残杀，这是历朝历代帝王最忌讳的事。

“刘平谋害太子，赐死。”宇文昊天顿了顿又说，“朕留你家眷一命。”

既知回天无力，刘平心中再恨再悔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发出一句：“草民谢过陛下！”

仝氏心中虽有不满，面上并未流露分毫，只是微红着眼道：“陛下，霖贵妃心思狠毒，后宫坚决留不得这种人。”

宇文昊天心知不明面上处决宇文程，等于间接性默认刘进忠顶罪，有些对不住皇后母子，于是改变刚开始的主意让霖贵妃换一种死法。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绞杀。”

当听见绞杀二字时，宇文程的眼泪险些涌出，咬紧银牙，看着即将替自己而死的生母，不由得涩然喊了句：“母妃……”

霖贵妃早已泪水如雨，模糊了视线。此时看向儿子，她的目光很是复杂，如果还能私下再和儿子说几句话，她一定要叮嘱他以后千万不能鲁莽行事，甚至于不要再对太子生出不臣之心。可惜，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

很快霖贵妃和刘进忠、刘平皆被侍卫拖下去，圣旨不多时就会昭告天下。

到此为止，还剩下一个人没处理。

“高瞻，你亲自把大皇子送回府上，即日起非诏不得踏出半步！”说罢，宇文昊天含怒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