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祖孙（1/2）

丽贝卡和克米特坐在不知算是劫来还是征调来的马车里，嘟囔着一些闲言碎语，那只白鸽意外地没有跟在丽贝卡的身边。

“到了，二位大人。”车夫轻轻地揭开门帘，不敢直视车内。

“辛苦你了。”丽贝卡丢出一枚银币到车夫的怀里，率先跳下了马车。

“不敢，不敢。”车夫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银币在手里颠了好几下才被他抓住。

“这就是您说的亚摩斯教堂。”克米特站在丽贝卡的身后，眼前是一座古朴样式的教堂，但是墙面刚刚被修葺过，粉刷了一层浅棕色的浆料。大小略逊于克米特在缪斯利见到那座，却又比白熊堡的教堂要广大上几分。特别是这座教堂位于荒郊野外，仅仅坐落在几条交汇土路的中央，能够有这样的规模实属难得。以教堂为中心，倒是聚集了十几户人家的民居，其中有一家是饭铺，用竹架搭着简陋的茅草棚子，供着游人和行商歇脚。

也许是路上不太平，几乎见不到独自一人出行的游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商旅在棚子里休憩，秋天已经不时兴凉茶了，疲倦的商旅大都聚在火炉旁边烤火取暖。棚子外面刚好经过一老一少，俱是蓬头垢面，小孩看着铺子里的吃食对着老人小声说着些什么，老人拍拍小孩的后背回应了几句。眼尖的饭铺老板立马提着扫帚出来，边把灰尘扫出去边喝道：“本店不接受行乞，去去去。”

老人也不愿反驳什么，拉着恋恋不舍的小孩就要离开饭铺。

“你这家伙怎么如此凉薄，人家不过是看了你铺里几眼。”丽贝卡如一阵旋风似的冲到饭铺老板的身前，打抱不平道。

“你这村姑。”老板咽下了自己的话语，显然丽贝卡身穿的僚官制式皮外套让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并不好惹。又看到一个剑士打扮的男子跟在女人的后面，老板随即露出职业的笑容：“这位客人是听岔了，我只是在扫灰。”

“是吗？”丽贝卡冷笑着正欲发怒，忽听后面传来老者的劝架声，“这位小姐误会了，我们祖孙俩不是乞丐，只是赶路多时小孙子有点饿了。在店门口闹腾了一下，让店家误会了。”

丽贝卡闻言怔住，店家却面色一喜：“对吧，那老人都说客人你听岔了，客人你可别再冤枉我了。”

“老人家你是要往哪里去？”克米特大声插话进来。

小孩被克米特的装扮吓得躲到老人的身后，“我们要去白熊堡，听说离这里不远了，到了晚上就该到了。”老人抚摸着小孩的脑袋回答道。

丽贝卡不再理睬厚颜无耻的老板，和颜悦色地安慰着小孩：“不用怕，那个叔叔虽然是个笨蛋，但不是个坏蛋。”

克米特尬笑着：“老人家不如带着孙子在这里歇一会儿，一路风尘仆仆过来，小孙子累得不轻啊。”

老人脸上现出一丝窘色。

“姐姐我正好也要在这里休息哦，要不要陪姐姐说说话，姐姐请你们吃饭。”丽贝卡笑靥如，一下子迷惑住了小孩的判断，他贴在老人的小腿上用水汪汪的眼睛哀求着自己的爷爷。

为什么丽贝卡都能赢得小孩的信任，自己竟然在亲和力方面比不过一头母熊？克米特讪讪地笑着。

“点些吃的过来。”丽贝卡拉着小孩的手，转头吩咐克米特道。

“姐姐叫丽贝卡。小弟弟你叫什么？”丽贝卡哄起小孩来倒是有模有样。

小孩看了老人一眼才壮着胆子说道：“阿克曼。”

“几岁了？”

“六岁。”

“好可爱。”丽贝卡夸赞道。

“哪里，比起别家的孩子胆子小了许多，一点都不像已经六岁的样子。”老人口中虽是否认着，目光却是无比的慈祥和怜爱。

店家固然势利眼但是开店的手艺还是有的，干肉脯、面饼、奶酪起码面相上就过得去，更别说还有一些梨干、桃圈、榛子等干果在，克米特也不嫌多，每样各买了些放到大食盘里，又要了一壶热水。聚在火炉边的商旅眼瞅着一场好戏未开演就落幕，纷纷意兴阑珊地坐回火炉旁的凳子上。店家在商言商，看到克米特弹出几枚够分量的银币出来后那是有求必应，麻利地取出克米特要求的食物。

克米特特意买了一袋用细绳系好的干粮，把吃食放在桌子上后，直接把那袋干粮递给了老人。

“这是何意？”老人慌不迭地说道。

“老人家等下还要带孙子上路呢，半路上还得有点干粮垫肚子不是。”克米特大大方方地说道。

“这顿饭就是这个笨蛋叔叔请的，咱么不要对他客气，吃穷他。”丽贝卡取出一块绣的绸帕，仔仔细细地替小孩拂去脸上的尘垢。

“谢谢笨蛋叔叔。”小孩天真烂漫，对着克米特道谢道。

老人不能自己，话语间有些哽咽：“怎么好意思麻烦二位素不相识的善人。”

“老人家不必如此，我一顿可比你们吃得要多，这点费不算什么。”克米特安慰道。

在丽贝卡和克米特的注视下，祖孙俩终于放开拘束，狼吞虎咽起来。

“老人家叫什么，这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克米特瞅着二人进食的速度减慢，逮着个时机询问道。

“我叫哈特?盖耶，从丹帕镇来。”老人见两个人都没有听说过的样子，解释道，“丹帕镇就在首府尼亚北边靠近鲁斯的一个小镇，我们那里就靠着圈养羊群为生，每年养肥之后都送到尼亚去贩卖。”

克米特一听顿时觉得有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哦，从尼亚到白熊堡够远的。那你们到白熊堡来干什么，怎么落魄到这副境地。”丽贝卡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