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窥探（1/2）

月光透过丝絮状的云彩给大地披上银白色的轻纱，缪斯利又陷入了平静，与数日前丰收节的喧闹相比，这种平静犹如死寂一般。接近午夜的缪斯利全城宵禁，巡逻的卫队们瞪大着双眼，不容许一只老鼠从他们眼中跑过。镇长下达了最严厉的命令，胆敢违抗的住民将以暴乱的罪名被逮捕，如若反抗就地格杀。

在这样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夜晚的缪斯利依然有马车敢于驰行在街道上。不过卫兵们只是看了眼钉在车厢上的徽记，就视若无睹地让开了道路，放着马车通过路卡。那是镇长的马车，城镇里少数几个可以无视宵禁的人物之一。

马车没有奔向捕雀山，也不是朝着北边街区而去，它沿着空寂的道路深入暗乎乎的平民街区，在一间院子外停了下来。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慢悠悠地下了马车，慢条斯理地在院门上敲了几下，院子的大门打开了半扇，他迈步跨了进去。此人似乎对于院子的构造轻车熟路，径直走向其中一间房子，推门而入。

一个跃动的人影此时刚好跳到了附近一座二层木楼的屋顶，眼睛一亮，轻声说着：“嘿嘿嘿，忙碌一天的镇长先生怎么深更半夜到这里来，咦，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屋顶上的人正是克米特，他换上了一套轻便的布装，用头巾包裹住脑袋，嘴里正在自言自语。

先不管那么多，看看亲爱的镇长先生在干什么。克米特折返回缪斯利，或者说悄悄地遁回这个小镇，自然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希尔达的谜之行为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思前想后克米特也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付自己，本来他是打算暗中询问活下来的马拉博家族成员亦或者去问朗巴格?凯佩尔，听说那个家伙和希尔达是同谋。

可恼的是，镇长对这些人看管异常的严密，不闹出一点动静甭想接触到他们。那只好监视镇长本人了，克米特是抱着从镇长口中打听到一些关于那些家伙的情报而来的。

不过几个喘息，克米特灵动地跳踉到院子里房屋的上方，拜隐匿术所赐，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一个家伙大摇大摆地从他们头顶上过去。

来到镇长所在房间的上头，克米特附耳贴在屋顶上，屋子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动静。克米特感觉好生奇怪，思忖了一会儿，有些肉痛地掏出一张天蓝色的符咒出来，隔音术虽然费不算太多，不过用一张少一张，克米特还没空去补充那些辅助术法符咒的材料。一次普通的监视就用了隐匿术和隔音术两张符咒，着实有点吃不消。

一层透明的光罩伴随着低促的咒语声出现，随后克米特才放下心来，大声吟唱起警戒之眼这个术法，光眼在空中成形后，克米特用手一指让警戒之眼没入到房间之中。这是克米特最近才发现的妙用，原来警戒之眼也可以作为偷窥之眼来用，克米特绝不会承认这是他路过澡堂时的突发奇想，只是不知道最早发明这个术法的人究竟是处于什么目的。

光眼宛如克米特的第三只眼睛，浸入到屋子里面，原来光眼固定在某个位置之后克米特只需要一点点魔力维持它的存在就可以，现在一移动光眼，克米特的魔力就会被消耗不少。

屋

子内真的空无一人，克米特发现自己的耳朵没有骗自己。光眼在屋子内自转了一周，所见的只有颇为奢华的内饰，这个房间好像是娱乐室的样子，颜色缤纷的地毯上放着一张椭圆形的棋桌。棋桌上摆着神态各异的香木棋子，分散在一张巨大的绣布上，布上刺绣出一个十字架模样的棋盘，每个长方形的区域各有二十四块黑白配色的正方形棋块。中间的一块用金丝编织了一头牡鹿，低头衔着嫩绿色的酢浆草。

四周布置着数张胡桃木椅子，食桌上还摆着精美的茶具和糕点，热气萦绕，显然刚放上去没多久。

正在踟蹰不定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位娇小的女孩子穿着湖色底、点缀着朵朵铃兰的连衣裙装走了进来，头发打理成波浪状，系着莲红色的丝带，煞是可爱。克米特嘴里不禁蹦出了一句：“这个不是那个女孩子吗，那这里不就是那个院子。”

娇小的女孩子还牵着一只洁白的玉手，眉间含笑地说着：“米莉亚姐姐，老爷要找你问话呢，你别窝在房间里了。”

克米特的脸部搐动了一下，原本有些从他记忆力淡忘的米莉亚出现在屋子里，她一手抚着娇小女孩的后背，一手捋着自己的秀发。口中答应着什么。

克米特失神了片刻，莫名出来的怒火涌上了心头，等他回过神来，只看见娇小女孩和米莉亚的背影，以及一条蓦然出现在屋子一角的阶梯。

灯光从阶梯里蔓延出来，还有让人耳熟的细碎话语声。

光眼跟随着二个女孩下去，来到了一间烟雾缭绕的地下室。奥卡嘴里叼着一只银色的烟斗，不断地吞云吐雾；杰尔奇则殷勤地款待着一位身材臃肿的老者，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鼻烟壶，口里念叨着什么。克米特对这个老者有印象，那位在节日庆典上因为身体不适而早早退席的拿帕姆先生，好像是镇子里另一大家族的族长。拿帕姆现在看上去气色不错，嗅着手背上的烟末，不住地点头。

女孩们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轻挪脚步走到杰尔奇的旁边，低首下心地侍立着。

“哦，米莉亚来啦。”杰尔奇睇目看向刚进来的女孩，对着拿帕姆介绍道，“这就是我给您说的米莉亚，这次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可靠能干，相当得省心。”

拿帕姆色眯眯地扫视了米莉亚全身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口中叹道：“好啊，镇长金屋藏娇，如此标致的美人居然有两个。”

“拿帕姆老先生过誉了。”米莉亚响起温柔的声调。

奥卡吐了一口烟雾，不老实的手在娇小女孩子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那个女孩子脸色绯红了起来，不住地用眼神哀求奥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