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庭院（2/2）

天色苍苍，恢弘无疆。幡然悔悟者，可恕其罪过。这句耳熟能详的话语据说就出自那位精灵王之口。

至于现在的贵格人是不是那支海匪部落的后裔，至少克米特并不知道答案。这个世界的知识太过庞大复杂，穷尽一生能不能窥见冰山一角都是未知数。虽然克米特总觉得如此相近的习俗，两者定然是有剪不断的关系的，可是他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人得出了明确的结论。也许已经有学者考证出来详尽的结果了，只是克米特管窥蠡测而已。

稀奇的是，稻妻这个词无疑是贵格人的语言。而稻妻露却出自一位矮人工匠的手里。

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瞠目结舌的笑话了，精擅熔炼锻造、一辈子与矿石熔炉打着交道的矮人居然踏入了精灵和人类的领域。矮人体格健壮、极少生病，即使受伤也能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可以说，对于一个成年矮人来说，你唯一让他不能动弹的方法就是割下对方的脑袋。他们唯一感兴趣的液体只有酒，这是每个致力于从矮人手里敲出金币的商人都明白的道理，因此昂贵的药剂从来不会出现在矮人的交易清单里，他们需要的只是酒，是更多的酒。

一个叫奥斯德里克的矮人发明了稻妻露，他来自火须矮人中的第一大氏族——巴尔德克，在历史上他除了发明稻妻露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大书特书的事迹。克米特也无法从手头的典籍里知晓这位三百年前的矮人工匠为何要发明这样一种药剂。难不成他想长生不死不成？

乍看之下稻妻露的用料相当的普通，除了夜魇马的脑浆这一稀有的材料外，所用的这五种植物最大的特点无非是寓意不详，犯人忌讳。然而这却是在术士间赫赫有名的灵药，按书上所记载，功效因人而异，甚至有让人多活一个月的例子。以霹雳手段使人重获生机，这大概就是那位矮人工匠将这种药剂命名为稻妻露的缘由吧。固然稻妻露不能和传说中让人起死回

生的圣物神药相提并论，但对于将死之人而言，能够让自己在弥留之际回光返照的灵药那也是让人求之若鹜的。只是稻妻露的配方怎么会被一个小镇的地方豪族掌握，如若不然，马拉博家族的庭院内出现这五种植物总不可能是巧合吧。

看来是不能过于得掉以轻心，兴许除了食人魔之外这个地方还有意外之喜。克米特心念转了数转，计较已定。对着杰尔奇和奥卡说道：“我感觉到那头食人魔就在钟楼里面，二位让士兵们把庭院守住，任何人不要靠近钟楼，免得等下战斗中伤及无辜。”

“这请克米特先生放心，我们会布置好外面的兵力，先生只管下去灭杀那只食人魔。”奥卡不待杰尔奇镇长有所反应，抢着回应道。

“那就有劳了。”

克米特拱拱手，进入了钟楼。

先把后路准备好，克米特心中暗自念叨。手中滑落一张暗绿色的符咒，未及触及地面，斑驳陆离的光彩从符咒中迸射出来，钟楼的一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着形貌。片刻之后，原先空荡荡的地方立起了一堵灰黑色的墙壁，与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看不出什么异样。克米特满意地点点头，“戏法伎俩”这一最基础的障眼术法，躲到其中之后除非有人碰触到这面虚假的墙壁，否则是发现不了这堵与实物无异墙壁的破绽的。

随后他吟唱咒语，并没有使用什么符咒，一团光线他的指尖徐徐升起，交织在克米特的头顶，形成了一只线状的亮晶晶光眼，拟人化的眨了眨眼，然后隐去光华没入空中。“警戒之眼”，可以在有外人侵入钟楼时及时向克米特发出警讯。这个术法咒语简洁，施法便利，因此一般不会有术士为此制作专门的符咒。

做完这一切后，克米特才取出一张绛紫色的符咒出来，双手打出各种印记，口中念念有词。绛紫色符咒无风自动，像一只机灵的小鸟一般绕着克米特盘旋了一周。“去。”克米特口中发出简短有力的命令，符咒周身爆裂开来，无数的绛紫色光点像被什么驱使似的，主动融入地面，消失不见。

克米特闭眼凝神，双手的指节不断弹动，仿佛手中正握着一张七十七音键的马特琴。半刻钟之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这里的魔力节点一切如常，魔力流动平稳顺畅，方圆一哩并没有感觉到有第二个术士的存在。

“那么就该办正事了。”克米特盯向钟楼一层的石雕。石雕是一层之内最明显的摆设，其余都是一些零散破碎的物什，二楼放置着自走钟，并无生物的气息。

半掩半开的岗岩石雕明显有被搬运的痕迹，底座上矗立着一尊体态丰满的女性舞者石雕，姿态妖娆，附近沾染了不少血迹。沉重的石雕并没有被归位，底座与地面的接缝处漏出了一条间隙。

“巨力术”，克米特手中捏碎了一张棕色符咒，右臂上青筋虬结，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倏然之间右手大了一圈，仿若熊掌。克米特把右手按在石台上，重若千钧的石台竟被缓缓推开。

（本章完）